顾月尘没有回答她,只是拿着刀看她。
李睫蓉可不像宋嫡君那样傻,她将顾月尘的眉眼看了半晌,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指着顾月尘,五官扭曲,声音都破了朝着顾月尘大吼:
“你是...你是那个贱人的女儿!你是顾月尘!”
贱人?
顾月尘挥刀将她的贵妇发冠削下,“我是顾月尘,但我娘不是贱人!”
她挥刀的瞬间,李睫蓉根本无法躲避,只能任由头发狼狈地散乱,惊恐地捂住自己的脑袋,发钗珠饰掉落在地上的声音清晰可闻。
她抬起头,红着眼看着顾月尘,“你想做什么!是你杀了我的儿子!”
“他该死,当初侮辱我娘的,都该死,也包括你。”
“呵呵,想不到你娘那种贱人,还能生出你这种东西!”李睫蓉半哭半笑。
“可我娘也唤你一声娘,你为什么要对她这样残忍?”这是顾月尘一直埋在心里的疑问,她不明白,都是一家人,何以到那种地步?
哪怕是利用也好,至少还是一家子,书上都说,家和万事兴,为何这个道理放在这里就是行不通?
顾月尘也是要唤李睫蓉一句外婆的,她也曾经打心底里尊敬他们,为什么他们就这样残忍!
听了顾月尘的话,李睫蓉恨恨地仰头大笑,“她也配叫我娘?!她娘那个小贱人还企图把她生下来跟我争宠!结果是个女儿,别提有多高兴了!”
“这个宋府里面,只能有我一个女人,其他都不能能有!所有挡我路的人,都要去死!谁让你母亲挡了我的路的呢?”
“谁让她生在这个世道呢?谁都该死!你不是要杀我吗?来杀我啊!你杀了我,又如何跟宋子远解释!你可知我是郡守夫人,你是什么身份?”
说到这里,李睫蓉突然转头看向站立在一旁举着伞纤尘不染的姬问骄,“公主殿下,大周律法难道是有可以滥杀官员的吗?!你是要逾制吗!”
姬问骄勾起浅笑,眯起眼睛居高临下对着她说:“哦?的确没有,杀官员嘛,是要父皇下令调查,宋夫人很了解。”
姬问骄故意停顿了一下,她想看到李睫蓉的脸上露出对生的渴望,果然,她那张前一刻还绝望狼狈的脸,现在马上就变得耀武扬威起来,活像是餍足的狗。
而李睫蓉身边的顾月尘只是朝姬问骄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也没有要把刀收回刀鞘的意思。
李睫蓉伸手捡回掉落在地上的簪子头饰,优雅从容的准备将自己的头发盘上,一边对着姬问骄说:“公主殿下,我们为什么不能好好谈谈呢?要杀我们又是何故啊,六皇子殿下还虎视眈眈呢。”
六皇子?这宋家真会做人,公主六皇子两头都上,两不误。
姬问骄听着,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李睫蓉觉得自己抓住了靠山,认定了六皇子就是姬问骄的克星,得意的翘起嘴角:“公主殿下,这雁门郡全是六皇子的地盘,你觉得你又能做什么?”
“一个女人家家的,还是找个好男人嫁了吧,做个当家主母,富贵一生,不好吗?”
听到这话,顾月尘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她讨厌嫁人,顾月尘视线朝着姬问骄身上扫了过去,想起了她穿嫁衣的模样,更是讨厌嫁人这个词语了。
“你是说,六皇子早就和你们地方官员勾结?”
“是——不是!”
李睫蓉说得起劲了,嘴里蹦出了真话,意识到了不对,马上捂住嘴巴,急忙改了口,“你套我的话!”
“那你们和刘皇兄勾结的证据又在哪里呢?”姬问骄沉吟了一下,“是在书房?在房间?还是在哪里呢?”
姬问骄说了一连串的位置,当她说到在书房的时候,李睫蓉的面色显然变了一瞬,但是她说到后面的地点时,又恢复如常,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破绽藏起来。
不过这一切都逃不过姬问骄的眼睛,她道:“宋夫人刚刚不是说我没有父皇的命令杀你们是逾制吗?”
“顾大人,杀了她,没人去告密不就不是逾制了吗?”
她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没必要留着了,这世上还没几个敢威胁她。
李睫蓉本来停止的身子顿时瘫软在地上,变成了无根之木,绝望的看着顾月尘,“你不能杀我!我是你外婆!”
“跪下,给我娘认错。”
“跪下?!要我给她认错?!做梦!”李睫蓉双眼通红,朝着顾月尘大吼,“她配吗!贱人生的还是贱人!杂种!也配让我李睫蓉跪下来道歉?!做梦!”
顾月尘紧握着刀,嘴唇微微颤抖,挥刀将她的双腿砍断,“你不跪,那我便砍下你的腿,帮你跪!让你死了做鬼只能跪着走。”
李睫蓉还没反应过来疼痛,脑袋就已经掉落在地上了。
干净利落的杀戮,顾月尘向来如此,从不留情。
“去书房。”
姬问骄见人已经死了,叫上顾月尘前往宋府的书房。
现在的宋府只有一些家丁在,宋子远夫妇也不和其他几房在一起住,顾月尘的功夫对付几个家丁轻而易举,在宋府如入无人之境。
宋府很大,比一年前大了一倍不止,宋子远在位期间没少搜刮民脂民膏,找了好多个房间才找到了宋子远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