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周父多年的行政经验来看,这份详尽又条理清晰的,涵盖文件合同、聊天记录、图片视频、转账记录等的资料,很难造假。
以防万一,他立刻安排最信任的部下,暗中调查其中提到的一些线索,譬如某某在哪个地段用妹夫的名义购买了一套房产,藏匿纸币。
譬如,某某拥有XX公司的多少股份,实际上,这不过是洗白赃款的手段。
再譬如,某处福利院,看似是孤儿的栖身之所,实际上是某某贪赃枉法,收受赃款,灭绝人性,欺凌孤儿的安乐窝。
周父刚挂断电话,手机震动了下,一封匿名邮件自动打开,标题刺痛了他的双目。
某某XX年XX月XX日的行程安排:
画面里,某某弯腰将一名孩童抱起,步入休息室,而后是毫无遮掩的丑陋面孔和极其下流残忍的无耻行径。
哪怕视频刻意模糊了孩童的五官和凄厉的哭喊声,那种无助又绝望的感觉还是透过屏幕,直冲周父的脑海。
不久后,某某一脸餍足地从房间里走出来,他笑眯眯地蹲下身和孩子们说,要给他们过生日,给他们买蛋糕、糖果、新衣服、新鞋子、新书包。
他说,他们想要什么,他都会满足他们。
某某在笑,孩子们也在笑。
天真无邪的孩子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什么。
视频切回房间内,那个下半身泡在血水里的小男孩眼泪都快流干了,他好疼、好疼,疼得像是要死了。
也许,死掉了,就不会疼了。
手机又震动了下,对方发来讯息说:以某某的习惯,他会在周六‘光临’福利院,今天是周二,周先生,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拖延的不是时间,而是鲜活无辜的稚嫩生命。
周父心惊胆战,既震惊于对方操控网络的手段,他敢大张旗鼓地发过来,就证明,他有办法保证,这些信息不会被第三方窃取。
又不免心悸难安,有太多太多,被隐匿的罪恶,还在继续发生。
必须尽快阻止。
对方就像潜伏在网络里的神祇,周父只要联系了谁,想要调查谁,新的资料会立刻出现在自己的手机里。
周父神色沉重地交代两个儿子,不惜一切代价,以合法有效的途径找陆洪安的麻烦,会有人暗中帮助他们的。
“爸,”周涵川想问个所以然,却被周父驳回,“你以后会知道的。”
“爱莲,把心怡叫回来,让她待在家里,暂时别出门,”周怀瑾默了默,神色凝重地说,“这段时间,我可能暂时不回来,你放心,我会安排人守在外面。”
到底是结发夫妻,孙夫人点点头,意识到丈夫会有大动作,轻声叮咛了几句,目送对方远去。
与此同时,小奶猫哼哧哼哧地跳进顾迟怀里,仰起头,喵喵乱叫。
089:“小爸爸,你好像很讨厌周心怡。”
顾迟缓缓道:“她经常出入夜场,孤儿院里有几个女孩子,在那里工作,她们不卖笑,仅仅是伴舞或推销酒水。”
“周心怡看不起‘自甘堕落’‘媚眼乱飞’的她们,总是执意要乐队陪酒,刻意刁难,好几次,要不是领班来得及时,只怕清白不保。”
那些当面奉承周心怡的人,背地里,建了个群,以咒骂她为乐。
在他们眼里,她要不是舍得给小费,谁愿意搭理她,脾气臭得要死。
就连被她包养的小白脸,也和同事吐槽,又作又精,比神经病还神经。
男女的不平等,从远古延续到了现代,斗争和反抗一直在持续,从未停止。这世上,不乏遭受迫害的男男女女,也不乏欺压鄙视同性的‘上等人’和‘底层人’。
可笑的是,像周心怡这样被所谓的‘解放天性’洗脑的,不在少数。
她追求的根本不是什么‘自由平等’,而是把平等建筑在所有‘底层人’的身上,本质上,她比谁都贪恋‘不平等’带来的好处。
被人诟病包养‘小白脸’,她用你们男人也这样的论调来为自己辩解。
嗤笑稍有缺陷的‘闺蜜’,她用她根本不配做女人的论调来强词夺理。
所谓的‘妆容精致’‘身形完美’‘和男人处好关系’才算作优秀女人,这难道不是另一种层面的歧视和偏见?
就像她喜欢的男人,必须‘高大俊美’‘和她吃饭逛街,主动付钱’,稍微发福就是‘油腻的中年大叔’,喜欢粉色就是‘娘炮’。
要不是孙夫人是个表里如一的正常人,顾迟都忍不住怀疑,周心怡这种自私自利,脑子有病的货色是陆洪安的种。
顾迟向前走了两步,忽然想起豪门常见套路——抱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