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室。
警雄雷克摘下眼镜,看向边上趋于僵硬的分局领导,道:“你看。他根本就没这个脑子和我们撒谎。”
“那怎么办?”分局领导也头疼,“真的对受害人展开调查吗?媒体都等着结果呢?”
他们总不能真搬出恭俭良和刺棱那套说辞吧。
——“各位好,我们是依靠直觉抓捕变态的。”
整个分局都会成为年度笑话锦囊之一的!
“雷克。想想办法吧。”
警雄雷克:……
要不,还是把禅元叫回来吧。
【98】
警雄雷克试图联系禅元,联系不上。
作为军部大忙人,战线灭火器,禅元兢兢业业哪里需要哪里搬,忙得怨气横生,宛若行尸走肉。
上次他匆匆回来安顿好恭俭良,就遭受了数倍工作量暴击。
警雄雷克尝试两天后,不得不考虑让恭俭良出席发布会的想法——他并不支持这种想法,奈何上面的领导想要个背锅侠——恭俭良作为漂亮雄虫,最坏不过是辞职回家。
警雄雷克却不那么想。
他知道雄虫走到这一步有多么不容易,恭俭良还这么笨……算了。警雄雷克想着写了份稿子,准备叫恭俭良背下来。他就不相信了,自己看着恭俭良,恭俭良还会背不下来。
“对于这次事件……”
“对于这次事件……”
“我的态度是……”
“我的态度是……”
“会了吗?”
“会了吗?”恭俭良已经背得头昏眼花,鹦鹉学舌,被警雄雷克抓着又从头到尾背诵一通后,确认真的会了,才放到床上睡觉。
临走前,雷克还不放心,再三叮嘱道:“明天早上八点新闻发布会,上场前再复习一下。”
“嗯嗯。”恭俭良满口答应,沾着枕头就睡,也不知道后续雷克又说了什么。
第二天,新闻发布会。
警雄雷克和他的领导坐在台下,汗流浃背。
两人看着台上十分钟说不出一句话的恭俭良,擦汗的擦汗,吃药的吃药。
“雷克。”领导幽幽的说道:“这就是你说的会背了?”
【99】
恭俭良在发布会上待了半小时。
一个字都没讲。
他下来也不是害羞,或坐不住。纯粹是发布会时间太早,恭俭良没有吃早饭,饿得下台去食堂抓一个糖包塞到嘴里,再喝一大杯蜜奶,缓和下饿疼了的胃部。
“雄雄。”小刺棱跟着雄父跑,像雄父的小尾巴。
他也压根儿不关心雄父坐那半小时干嘛,乖乖举起一个奶酥递给雄父,“吃。”
父子两找个地方,开始咔咔炫饭。
实际上,从发布会直播开始,网上也出现了“寂静无声”诡异现象。
无数关心社会安慰的雌虫打开直播,非得要警局对“无证据前提下殴打并捉拿普通群众”给出个说法——他们第一眼便被恭俭良的脸霸凌了。恭俭良没有露脸前,全是分局局长谦卑的致歉,网民们一顿狂喷,评论区比化粪池还脏。
恭俭良露出脸后,评论区引来了短暂的卡顿。
随后是各种意味不明、裤衩乱飞的话语。
“我的雄主!雄主呜呜呜雄主,我寻找你多年,终于找到你了。”
“斯哈斯哈。该死的警雌们,不要以为放出这种脸,就能转移我们的注意力,斯哈斯哈嘶哈斯哈。”
“这是什么?我的裤子?不要了!”
“我高*了哦哦哦哦哦。”
“求通讯号,求居住地,求婚姻状态。”
“呜呜呜可爱的小警雄。这么可爱的小小只的,头发也是粉粉嫩嫩的小雄虫,怎么会打人呢?一定是搞错了。”
“雄主!(乱爬)(尖叫)我的雄虫,在哪里,在哪里!!”
【100】
恭俭良出圈了。
他都不用上网看评论,对着休息室窗户往外一撇,里三层外三层和拉起警戒线,就让他知道完蛋了。
他的警雄生涯不会被这些颜狗毁掉吧!
恭俭良抱着小刺棱,认真思考把自己的小替身丢出去转移视线,能不能驱逐人群。
“刺棱。”
“唔。”小刺棱和恭俭良一样,喜欢睡午觉。幼崽一顿睡不好,魂丢丢,昏丢丢,走两步就打哈欠。恭俭良抱着他,总觉得抱着幼崽版的自己。
“雄父有一个艰巨的任务要交给你。”恭俭良严肃道:“你去蛊惑那些该死的颜狗,杀他个七进七出嗷。”
“唔。”小刺棱脑袋一点一点,打瞌睡,完全没听清雄父说什么。
恭俭良继续道:“《未成年雌虫保护法》会保护你的!”
门外的警雄雷克:……
?
等等!!你在这个时候提起《未成年雌虫保护法》干什么?
【101】
“不可以乱打人,知道吗?”雷克认真教育道。
小刺棱乖乖点头。
恭俭良也乖乖点头。
一大一小,答应完就思维涣散。恭俭良打人,到底是执行正义,还是公权私用,在警局内部成为一个大难题。
随着调查的深入,坚持恭俭良有罪的警雌们尴尬发现:
这雌虫似乎真是个变态。
一众警雌都不用外面群众催促,自发为了找回脸,吭哧干活。警雄雷克也加入其中,加快攻略进度。
等禅元辛苦打工结束时,案件终于梳理出完整始末。
恭俭良确实没有抓错人!
警局上级捏着鼻子,相当不情愿地给恭俭良记了一功。分局上下严肃开会,对滞留在警局里的漂亮雄虫和漂亮崽做思想准备。
他们想过给恭俭良塞一个能管住他的雌侍。
但随后,该方案因入院率太高被迫中止。分局领导用他们善于甩锅的脑子想来想去,最后把目光放在警雄雷克身上。
“恭俭良似乎不打雄虫唉。”
警雄雷克:?
你在想什么?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继续想下去!!
【102】
警雄雷克努力挣扎,还是没能逃脱给恭俭良做搭档的命运。
两个在试训期间就被淘汰的雄虫,再看不管对方,也要勉强在一起上班。
于是,就出现了以下状况:
某案件的凶犯承认作案后,当庭翻供,警方和检方又因证据不足,不足以继续裁判。恭俭良勇敢出手,按照凶犯作案手法把他切成三段,脑袋吊到旗杆上。
雷克一边吃救心丸,一边苦哈哈搜集证据、给恭俭良洗白、给犯罪脱罪,硬生生把案子给打回来了。
哎嘿!恭俭良无罪释放了!
某寄生体入侵作案,嫌疑人意识尚存,但无法证明到底是他蓄意作案,还是寄生体操作作案。恭俭良脱掉外套,穿着背心在嫌疑人面前走一圈,激情和嫌疑人在牢房里斗殴,出来后一抹血笃定说,“没错。是寄生体。”
雷克在边上吸氧,写报告、拷贝资料、收集证据链、洗白恭俭良,然后硬生生让案子圆满结束,成为代表案件之一。
恭俭良无罪释放了!
不管案件进展如何,是陈年旧案还是新案,是虫族内部纠纷,还是寄生体入侵案件。只要恭俭良在,故事的结局永远是:
法律无法惩罚的罪犯、巧言令色逃脱罪名的罪犯,恭俭良重拳出击,以暴制暴。
家属感激涕零的给恭俭良送奖章。
然后恭俭良因为违纪被送到局子里、蹲大牢、被搭档捞、被禅元捞、被小金桔捞。
以及,恭俭良又又又停职反思了,又又又苦着脸写检讨和认错书。
“雄父真厉害。”小扑棱在旁边对恭俭良进行三百六十五度夸夸。
反倒是禅元,在翻阅恭俭良一年战绩后,觉得自己一家人必须请雷克一家吃顿饭。
这。这也太不容易了。
不枉他当初费尽心思把恭俭良转到这个分局。
苍天啊!开眼了啊!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