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什么脑回路?
你都提着满身是血的尸体了,就不该局限于用哪只手跟人打招呼了吧?
卫绮怀刚在心中松了一口气,这下又叹了一口气,不知该如何跟这人交流,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多谢道友关心。只是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还是请道友下来说话吧。”
“啧,原来也是个修仙的……”知道她不是个瞎子,对方那少得可怜的人文关怀当即去了大半,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后脑勺,大发牢骚道,“还道友,天底下有几个真正志同道合的?都不过是口头客气。你我素不相识,也别装什么意气相投一见如故的了,叫我名字就好,易途。”
她从墙头上跳了下来,连带着手里拖着的那个倒霉蛋也被重重一声擂在地上。
“易途姑娘。”卫绮怀从善如流地喊她名字,并尽可能地使自己的神态表现得近乎自然,“你手里这位是?”
她的问题太自然了,以至于易途也很自然地耸了耸肩。
“他是谁?这个我怎么知道?我也是半路才遇上的。”
她甚至抬起手,试图征求当事人的意见,“不如你问问他自己?”
啊,超绝松弛感。
这就是强者的心态吗。
卫绮怀叹为观止,但还是婉言谢绝,“不,这就没什么必要了。姑娘若是不介意,可否能告诉我此人来历……以及姑娘是如何与此人、呃、生了过节的?”
“都说了半路才遇上的,我哪里知道他来历,倒是你——”说到这里,易途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其实你最想问的该是,我是如何杀了他的吧?”
……很好,别的不说,最起码这位还是,嗯,很通人性的。
卫绮怀从容微笑,“是的,我就是这个意思。”
“你这么关心他做什么,你认得他?”对方反客为主,上上下下地审视着她,“还是说,你是他的同伙?”
卫绮怀:“更应该说是仇人。”
“那你在这跟我白费什么功夫。”易途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简直比她还要困惑,“这个我已经解决了,你该找他的同伙去啊。”
任他同伙再怎么狂,看见您这样一个一手拧断人脖子的壮士,也万万不敢造次吧?
这下惊弓之鸟可不那么好找了……
卫绮怀暗暗叹气,转而问道:“那易途姑娘又为何杀他?”
“他是魔,没看出来吗?”对方又提起那个软塌塌的尸体给她瞧,满不在乎道,“我为何不能杀?”
卫绮怀很难确定此人是单纯的嫉恶如仇还是实力与运气恰到好处的愣头青,但是她无意纠结,只谢过对方,便要告辞。
“慢着。”
她刚转过身又被易途叫住——
“妹妹,我可是告诉你我叫易途了,那你也该给我留个名姓吧?”
“卫绮怀。”卫绮怀拱拱手,“易途姑娘,后会有期。”
她继续向前,只是还未走出五步远,便被一张无形无色的屏障拦在原地。
不可撼动。
卫绮怀停了脚步,回头看她,“易途姑娘,何故拦我?”
“不必再会,我现在就有话要问你。”
身后忽而传来异响。
卫绮怀脚下一动,堪堪避开这从天而降的掌风。
尽管如此,那掌风落地之后却并未消散,反而如影随形地缠了上来。
一言不合便动手?!这人果然不算什么正常人!
她这一招究竟是试探?还是一时兴起的捉弄?
可即便是捉弄,猛虎利爪之下的捉弄,也不是寻常人能消受得了的。
……但只要还不是真刀真枪的对决,她就未必不能得胜。
卫绮怀拔剑回刺,转守为攻,迎头击碎了易途的分两路攻来的掌风。这窄巷之中,登时寒芒四起,狂风大作,危墙动摇,山雨欲来。
“好功夫。只是不知道你这身功夫,是从哪里偷师来的?”易途的身法和她的掌风一样迅猛,也一样疾如鬼魅,转眼便站在了卫绮怀的身侧,“我可不记得,问剑山何时多了一个姓卫的师妹啊。”
问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