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无动于衷,这对于他来说就像是挠痒痒,喃喃道:“还要躲到哪里?”言罢,又捂住了高风晚的嘴,迫使她歪过头去,轻轻啃咬起高风晚的颈侧动脉处。
高风晚剧烈地挣扎,男人仅凭单手就制住了高风晚:“别动,我怕伤了你,你漂亮得像瓷器,太脆弱了。”
高风晚随时准备惊叫求救,夜晚这么静,她的声音一定会传出很远。男人松开手,这就是高风晚等待的时机,但同时她等来了男人紧紧扣住她后颈的手。
男人开始亲吻她,不得章法的那种亲吻,男人贴着她的嘴唇,先用舌尖舔舐,再吮吸她的唇瓣,男人身上浓烈的檀香味道完全淹没了高风晚。
高风晚胸膛起伏,快想个办法,她这么对自己说道。
高风晚强自镇定,她现在只能自救。
“若是遇见坏人呐,你就朝他下面狠狠来一下子,男人那二两肉最脆弱了。”
高风晚脑子里突然闪过楚尚食说过的这么一句,她福至心灵,故意放软了身子,男人以为她顺从不准备再反抗了,嘟哝道:“乖孩子。”
男人又亲吻了一会儿,慢慢放松了对高风晚手腕的钳制,高风晚知道,机不可失,拿出有生以来最快的速度捏住了男人,可手感却很明显地是掏了个空。
高风晚惊疑不定地看向他,脱口而出:“你是宦官。”
男人眼神只清明了一瞬,面庞上浮现出明显的痛苦神色,面颊原本的潮红瞬间褪去变得苍白。他微微拉开距离,眼神雾蒙蒙的似含醉意,很轻地问道:“谁教你的?”
高风晚感觉到男人的呼吸淡了,她心想问这自欺欺人的问题做什么?本朝宦官单去丸,她在宫中办差这么久,还能分辨不出么?她眨眨眼睛:“我摸到了,你没有。”
男人的脸不仅仅是扭曲,说是罗刹也不夸张。他一拳敲在高风晚脸侧,桌子顿时四分五裂,高风晚失去依托摔在了地上。
高风晚撑起身子,反省是不是自己说的太直接?宦官最是要面子,当着瘸子面儿不说短话,这么一想确实说得过了些。可这时再找补显得刻意,也不能道歉,会更坐实她对宦官有偏见。
当朝皇帝重用宦官,眼瞧着宦官的势力一天天起来,越发地不可小觑。
想不到好的解决办法,高风晚怕多说多错,干脆闭嘴,决定顺其自然随机应变,站起理好袍子盯着男人看。
“不同我说些什么吗?”男人冷静多了,扶正头上的网巾,歪头的动作像是小兽,“你得同我道歉。”
高风晚双手在袍袖中扣紧了,这无耻的男人怎好意思叫她道歉,谁唐突心中不清楚吗?高风晚暗暗咬牙,面上平淡地开口道:“为什么道歉?”
“你揭了我的伤疤,哪个宦官希望被人抓住自己的残缺处?”男人无所谓地笑笑,“所以合该你向我道歉。”
高风晚直视男人的眼睛有理有据道:“其一,你若是说我失礼,我同意,可即便那样,我也没理由道歉,是你有错在先。其二,我不觉得宦官有什么残缺。”
“有意思,那你就是当我是正常男人了?”男人自被去势之后,头一次听见这话,心里扑通一跳,打量高风晚的眼神黏缠起来,“按你的说法,摸了你亲了你,便得娶你。”
正常男人不会上来就到这一步,她腹诽着,嘴上拒道:“不必。你只要同我说说,你逾矩的理由就好。”
男人隽朗的脸上仍存不耐,半真半假道:“我有病,若是不信,自可以找个太医院轮值的太医替我把脉。”
“你身体有恙,这事我会当作没发生,你走吧。”高风晚权衡后,又补充了一句,“下次若办差偶遇,还请你公事公办才好。”
男人没有拂袖而去,反而走近了,替高风晚整理好领扣。不知怎地,他的手掌不受控制地按在高风晚的咽喉处,上滑至她的脸颊,拇指按住了高风晚的下嘴唇。
“你叫什么?”男人看着高风晚,燥热的感觉又顺着尾椎爬上他的脊背,带来一阵阵酥麻,他哑着嗓子道,“别撒谎,我查得到。”
“那何必问我?”高风晚反问道,“你既有手眼通天的本事,还请自便。”
男人还要说些什么,门口传来叩门声,是锦衣卫来例行巡查。高风晚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谁料男人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仍贴在高风晚身前。
“安否?”门外的锦衣卫问道。
男人听见熟悉的声音,脸色微变,低头重重吮吸了一口高风晚的嘴唇:“我还会来找你的。”随即如同来时一样毫无声息地离开了。
锦衣卫向来可以不请自入宫中各司,叩门只是个提醒,没等到室内的回复,随即门便被推开。锦衣卫总旗平煜撩开门帘,跨进门内,在南京时,也是由他负责六局区域的安全,自然与各局司都相熟。
平煜先是注意到地上的一片狼藉,手比脑子快,当即抽出绣春刀,询问站在屋子正当中的高风晚:“高司酝,这是怎么了?”
“闹耗子呢,现在已经跑了。”高风晚合起手掌,将从男人腰间扯下的玉佩藏在手中,弯起眼睛道,“可真是...吓了我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