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你现在能保护他，就不代表一直能保护他！给我等着。”

突然对克拉克放下狠话的独眼男衡量了利弊，随后一骨碌跑得没影了。但是小孩知道对方信任自己的第六感。哥谭人的直觉总是在关键时候能起到保命的作用，用某些在本地生活论坛上发言人曾说过的话来讲：天杀的！这群哥谭人身体和部分直觉已经和普通人类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快跑！别来哥讠……

他知道独眼男的性格，算是这群混黑中良心至少说得过去的。起码没有参入拐卖和对未成年贩卖白粉，所以只要自己小心点，这几个月别在他面前晃悠就不会出事…大概。

因为人的底线总是会在不知不觉中愈发低，做好万全准备才是真正需要干的事。小孩想起来还在家里躺着的母亲，担忧和愤怒占了上风。他得……他得做别的事情…但是他能做到什么？

“呃……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克拉克心里对着刚才发狠话的男人而感到沉默，他眉头皱着。也许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不能就这么把这个孩子放在这里。

“你需要帮助吗？别怕，呃！我是……”成年人笨拙地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名片，当找到后他松了口气，单膝跪在地上以一种平等的视线看着那孩子，卡片上写着星球日报记者克拉克肯特，还有联系电话，“我是即将转职的调查记者。”虽然是实习生，“不用担心，我是来帮你的……别害怕，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彼得*，你喊我彼得就行。”虽然有震惊于对方居然是记者，但报上假名（实际上并不是假的，中间名也是名嘛）的彼得转念一想，这地方确实有很多因为警察问题所以被归位未解之谜的案子，想来这又是位胆大想做出点什么事情的好奇人员。

“别多管闲事！”

彼得觉得还是得让这看着就像好人（实际上并不清楚对方为人到底是怎么样的，他不可能放下心！）的外来者滚远点比较好，好奇心太重总是容易因此丢掉了性命，不少人都是这样，哥谭码头沉了多少人已经数不清了。

“听到潘德说了什么吗，他跑了不是害怕你。”

……虽说可能是害怕吧，毕竟刚才自己都有感觉到被盯上的错觉，也许常年走在黑暗中的混蛋更知道危险来临前身体的警告。

作为打手的潘德会放过自己，却不一定会放过那个记者，“你得离开这，否则会死的。”小孩这么说。

“不。”

克拉克快速拒绝。

“？什么？”

彼得像是没听明白那样，“什么？”他疑惑地问了一次。

“你能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克拉克递给彼得一张纸，给他擦擦脸，又解开自己手腕上看着就很贵的手表，“有什么困难，能跟我说说吗？我可以帮你的，孩子。请相信我，我的同事也曾来过哥谭破过一桩案子，她人很好，我们可以帮你的，如果不相信我的话……我把这放在你那，然后告诉我发了什么，可以吗？”

这手表是露易丝选的牌子，买它的时候克拉克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还完农场贷款后自己剩下的钱。又看着那个价格，纠结好几分钟才下手。毕竟手表能用很久，以后如果去参加宴会都能戴上。

超人已经变成了不吃饭也没问题的体质，所以只要把握好正常人类的必要开销以外（警惕一点，防止被谁查到自己不像人），其他应该都还行。

他现在要把这款手表放在彼得身上，没有任何不舍，反倒轻声安慰，“你别担心，我就问几个问题，如实告知我的话这块表就是你的了。我还可以联系慈善组织帮忙，你知道的，我是记者，我能干到这些事情，但首先你得信任我，彼得。”

温和的话像是击鼓那样震得小孩内心有些慌乱，但他很快压下了这种复杂的情感。

过去也不是没有想要帮忙的人，但最后总是放弃了，要不然就是因为意外而死在半路上，希望总是一次次被击败。而且妈妈的病自己可以维持医药费，并不需要外来人干这些事，这一切也就拖到了现在。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心，谁会相信呢？三岁的孩子都不信了！

“那你先给我，”他故意撇着嘴，盯着克拉克掌心的手表，装作很想要的贪婪模样，但是演技不太过关，这让小记者感觉轻微的难过从心底里冒了出来。

“给我，我再回答你问题。”

然后彼得想着。快跑吧，被吓跑就好。

“……没关系，你在我的面前可以放松一点。”他看上去善解人意，大咧咧地把手表放在彼得的手上。冰凉的材质烫得小孩手心不由得抖了一下。

他试图安抚那营养不良的孩童躁动的心，抚摸对方为保护自己而树立起的尖刺外壳，“这是你的了。我们能去外面那家汉堡店一边吃饭一边聊吗？”

克拉克听到了彼得肠道蠕动的声音，愈发温柔，“我猜你饿了。”

*

原本想拒绝结果肚子比嘴巴先响起来，因为羞耻而在食物端上来后狼吞虎咽的被采访者一边咀嚼一边回答克拉克的问题。

“我是为了调查在哥谭各地遭受“蝙蝠”袭击的案子而来的，附近也有过几位受害者，想采访一下你有看过什么——或者在某个夜晚听到过什么奇怪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