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的房间里一片宁静,两人依偎在橙白色相间的棉布沙发上,世界在此刻静谧无言。
“维尔,我认为你有必要学习大脑封闭术。”伊莉丝闭着眼睛倾听恋人的心跳。
“斯内普教授…”奥利弗叹气,“我真的不太想面对他。”
“不,我教你。”她的声音沉稳冷静。“但要等我拿到治疗师资格证书以后才可以。”
奥利弗轻松又愉悦地笑起来,“那可真是太棒了,但我得说,我很可能没办法对你彻底封闭我的大脑。它只要一看到你就开始叫嚣个不停呢。”
“那看来我需要对你严厉一点了——就像你训练魁地奇的时候。”
“取笑我,是不是?”他的手在伊莉丝的腰上作祟,这让女孩忍不住笑又不停地在他身上胡乱扭动,柔软体温与颤动心跳相隔骨血擦身而过,淡薄衬衣似是在这漫长雨季又一次重生,回归泥土感受大地与尘埃的温热,又好似紧贴从地脉深处涌动的溪流,清澈细腻。
“好了——”奥利弗按住伊莉丝不让她再继续乱动,“我想,我们得安静地睡一会。”
伊莉丝眨眨眼,他炙热,一如在球场里也光热万分的旭日朝阳。
“Veer…我是说——真的不用管吗?”她小声问。
听到这话,奥利弗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生与血的海浪又一次席卷风暴而来。他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毅力才艰难地吐出一句,“不用管。”
但显然,这句话没能说服她。纤长的手指划过衬衣下摆,“或许…也不是没有办法……”
他迅速把手按在腰上,"Lizzy…"女孩的漂亮眼睛里透着疑惑,他说起话来更艰涩了,“不太…合适。”
她仿佛是摄人心魄的女妖,来自幽魄深渊。
“哪里不合适了?”她狡黠地笑着,轻轻吻上他的喉结。毛茸茸的头顶摩擦着他的下巴,这让奥利弗不得不努力抬起头,他的身体每一处都似乎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或许要在她的一举一动中交出生命所有权。
少年人偏爱深沉如夜的着装,也像黑夜为黎明让出道路,夜该破晓。
分明还是晴朗的白天,但生者体温缠绕,他似乎又回到雪原,像儿时肆无忌惮奔跑在寒冷无人的空气中。神明会赐予诸多考验,雪山随神的旨意变幻形状。
“不…你在折磨我。”信徒无力摔坐在冰雪中,渴求神的双手解救他。
她并不是神,只是与他一样第一次闯进雪原的迷途旅人。她低垂眼睑,眸中是他一整个生命,但他想,这就是神明。
祂可以号令。但她也无措,所以她同样渴求,“你教我……”
于是生者交予呼吸和心跳,雪原崩塌,火山灼烧天际浮云,海浪也泛涌。
直到两个人呼吸平稳下来,奥利弗坐起来,捡起地上的魔杖对着两个人来了个清理咒。“伊莉丝…你真的是个坏姑娘。”他知道自己这会儿肯定面红耳赤得能和韦斯莱家的红头发相媲美,但还是强装镇定地低头扣好皮带——哦,这竟让他有点羞恼。
伊莉丝也羞坏了,背过身把自己的衣衫扣好,有一个扣子竟然松动了。她的脸颊烧得要跟奥利弗的领带一样红了。突然又委屈起来,她怎么就是坏女孩了?
“我只是不想看你难受。”她闷在抱枕里,“你要是不开心,以后不这么做就是了。”
“哦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错话了,对不起,丽兹。”奥利弗贴着她坐下,绞尽脑汁地哄伊莉丝,“我很开心,特别开心!除了你答应跟我交往那次,除了你送我礼物的那几次,呃,还得除去我们去约会,哦,还得除去你爸爸宣布同意我们订婚那次——”
“噗——你到底要去掉多少次?”女孩笑起来。
“跟你在一起度过的每一天都是快乐的,所以我没办法告诉你我有多么愉悦开心。”他俯身轻轻抱住他的女孩,“你愿意为我做这种事,我确实没想到。我本想等到毕业后,等我们结婚。”
“这能算什么…我们本来就是恋人。”她小声反驳。
“丽兹,问题不在于你,而是在我这里。”他叹气。“我无法保证自己每一次都能忍住,不再继续下去。我对你没有抵抗力,你明白吗?”
“而且我知道,就算我真的那么做了,你也不会拒绝我。我们都知道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但我还是想要给你足够的尊重。这是我对你的承诺,也是我本就应该做到的事情。”
伊莉丝动了动,转了过来搂紧他的腰。
“不生我的气了好吗?我刚才真的差点没忍住。”他像是哄小孩子一样,耐心温柔。
“没有生气…”她缩在他的怀里,极尽依恋,“我也只是想为你做些什么,我希望你能高兴。”
奥利弗的笑声轻扬,他此刻的心情不亚于赢下一场魁地奇比赛。
“伊莉丝,你只是说出了这句话,就足够让我高兴了。”
“你让我觉得我已经赢得了整个世界。”
“如果我是星空和大地,不需要你去参与什么比赛,我一定会主动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给你。”她语气缠绵又庄重,“奥利弗,你让我每一刻都比上一秒更喜欢你。”
“丽兹,你的情话总能让我为你再次心动,这对我的心脏可不太友好。”奥利弗轻柔拨开恋人的长发,生怕压到一根地慢慢躺下,“睡一会儿吧,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去上课呢。”
伊莉丝点点头,贴近他的心跳渐渐睡去。
奥利弗低垂眼睑,瞧见女孩沉入梦乡时鼻翼翕动,长睫微微卷翘,耳后隐约可见情动时留下的吻痕。
他想起几年前第一次触碰到她的指尖。
那时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变成了蒲公英,飘落在她的指尖停留的地方。
那个时候年幼懵懂的奥利弗·伍德还不知道将会在未来某一天让那颗长眠胸腔的种子破土而出,那份爱恋犹如魔鬼网一般肆意张扬,野蛮生长。
每当我以为已经不能更喜欢你的时候,你总能让我为你再次心动,让我知道,啊我可以——原来我还可以更加爱慕你。
我该如何更加爱你?
用我千亿次心跳、用我浅薄的皮囊、用我混沌的血肉。
我该用永不坠落的朝阳,我该用奔腾不息的山川海河,我该用足以让喧嚣世界哑口无言的热烈信仰。
我应该用这世间万物去爱你。
我该如此爱你。
像是害怕惊醒一颗星,轻柔的吻落在女孩的发间。
奥利弗扯过薄毯,盖在自己和伊莉丝身上,他们需要很好地睡一觉。
在距离上课还有半小时的时候,奥利弗醒过来并叫醒了伊莉丝,她睡得很沉,甚至手脚都不自觉地往他身上扒拉。当然,当事人不仅没觉得害羞,还在他胸口蹭了蹭。
“在这里等一下,我没拿课本。”奥利弗亲了女友一下就往胖夫人画像跑去。
“真方便啊,只需要口令。”伊莉丝嘟囔着,黑亮的小皮鞋碰了碰地上的书包,那里面装着十几本书——其中七本是洛哈特写的。
匆忙的脚步声再次传来,奥利弗拎着自己的书包跑过来,一把拎起地上那个明显更重的书包。这点重量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伊莉丝的瘦胳膊瘦腿估计支撑不了多久。
“我希望他能讲点有用的,不然我会想要把这十四本书扔到他脸上去。”奥利弗第一次显得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