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淋漓的奥利弗紧握着扫帚柄,尽管有队友游走解围,但斯莱特林球队越发猛烈的攻势让他渐渐疲于应付。可他仍然坚定地尽力守住球门,他相信队友!
“现在比分是60:30,格兰芬多领先!”
“格兰芬多守门员明显体力下降,是否会成为第一个突破口——”
纠缠的球员们突然停止飞动,查理·韦斯莱大笑着高高举起右手!
“查理·韦斯莱抓住了金色飞贼!”
“210:30!恭喜格兰芬多学院!”
比赛现场的氛围瞬间被欢呼声引爆,那种振聋发聩的声音如同瀑布般汹涌而来。
奥利弗被队友们压在中间,他们喊叫着揉乱他的头发,还有人在大力拍着他的肩膀,“奥利弗你做到了!你第一次上场!”衣袍凌乱的男孩也傻笑地跟队友们抱在一起。
人声鼎沸的广阔球场、从空中洒落的彩带还有呼啸作响的风,这是奥利弗·伍德多年追随也是最为热爱的魁地奇世界。
这片天地也从今天开始,有他一个。有他参与,由他书写新的篇章,也必将由他开拓出一个新的世界!
为格兰芬多球队打下胜利基础的奥利弗·伍德成为了学院里不大不小的名人,基本上路过几个人就会有一个人跟他打招呼,而他根本不认识对方。
甚至还有几个他都没印象的女生来问他能不能去看他训练。这绝对是不可以的!每次训练都是要演练战术的,怎么能让别人看见!
奥利弗严肃拒绝了,还对着舍友们说他觉得这几个女生别有居心,可能是来打探球队战术的。
看着奥利弗拒人千里之外一心只顾魁地奇的痴迷模样,贝尼克和诺瓦尔同时发出了叹息。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显得很无奈。
那几个“魅力俱乐部”的女生,算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了。女生们醒一醒——奥利弗·伍德他除了魁地奇什么都看不见啊!
另一边,已经很久没看到新幻象的伊莉丝最近过得很充实。
她拒绝了高布石俱乐部的入会邀请,也没有兴趣加入合唱团,至于其他的魁地奇球队同好会、校园乐队、摄影协会等俱乐部,伊莉丝也一并都拒绝了,她知道自己没有那么多时间能花费在俱乐部活动上。
除了认真完成课业,她把大量时间都用来泡在图书馆里查找黑巫师格林德沃的相关信息,连霍格莫德村都没时间去。
出于想要尽快掌握体内魔力的迫切愿望,伊莉丝每天都在整栋城堡里到处跑来跑去试图找到一个合适的空房间。
最终她在八楼发现了一个神奇的屋子——有求必应屋。
她每天下午下课后都会去那里碰碰运气,没人使用的时候就进去训练一些粉碎咒、火焰咒等具有危害性的咒语。那间屋子里甚至还有很多家里没有的咒语书。她把每一本没见过的书都翻了一下,虽然有不少重复内容,但确实都很适合她用。
可她始终都没办法形成一个明确的守护神,她不知道那该是什么样子,所以顶多是从魔杖里冒出一团模糊不清的白色。
偶尔她也会让有求必应屋变成画室,她在尝试把自己看到的那几个景象画出来。
在她的画技逐渐进步的时候,她开始和远在法国的祖父通信。
祖父阿维斯托利·罗德里克是个极其有趣的人,他的思维并不被巫师身份所局限,他会引用很多麻瓜总结出来的谚语,甚至还给她解释过质量守恒定律。
伊莉丝很喜欢这些知识,也对麻瓜研究课更上心了。祖父与她讨论过关于一个家庭会同时生出来巫师和哑炮的问题。
“丽兹,就像天文学里,一颗极小的星星绕着一颗巨大的星星旋转,它们之间是以更大的星星作为主导。而如果是力量均衡的星星,它们之间的轨迹又会发生变化。
生命的结合就像是一片无垠星空中互相影响轨迹的星体,巫师就是那些奇迹般平衡且拥有了自己独特轨迹的微小星体。”
祖父认为巫师与麻瓜并没有什么显著的区别,只在于使用魔法的能力是否突显出来。有些人从出生就显露使用魔法的能力,而麻瓜也只是将这种能力藏在血液里,未来某一天他们的孩子就会将这种能力激发出来,而这样的孩子被称为“泥巴种”。
从不同角度去看待理解魔法界,伊莉丝越发觉得这个世界比她想得要更神秘莫测。为什么麻瓜的那些神奇电磁产品拿进魔法界就不能使用了呢?到底是缺失了什么呢?
伊莉丝拿着画笔小心地勾着线,画布上是她从布巴吉教授身后看到的一幕。阴森幽暗的老式庄园,庄严隆重的长桌,扑朔迷离的灯光,她没有画那个被吊起来的人。
她不确定自己的画会不会被人看到,所以她的画里一律没有出现人物,其他人看到也只会认为是风景静物。
与祖父的通信是近期伊莉丝唯一能让自己感到稍许轻松的时刻,在其余的时间里,她总是一刻不停地思考最近查阅的资料,并试图让它们产生有效的关联。
而每一次作画都是对她精神和内心的极大挑战。
她需要逼迫自己想起那些空洞绝望的眼神,努力忽略她们鲜血淋漓的身体,一次次地画着又一次次擦掉那些昏暗光线下影影绰绰的暗处。
她不允许自己有一丝遗漏,任何一点细节都可能是她避免她们死亡的关键点。
高度紧绷的大脑松了下来,伊莉丝停下画笔,看着画上那些没有脸的黑袍人。
她勉强过自己很多次,她也曾死死盯着布巴吉教授的眼睛看,试图让目光透过那些该死的云雾,但收效甚微。
伊莉丝并没有注意到反复回想那些画面,对她的精神产生了不小损害。
她只知道她不能停下来,没有人知道会有一场战争,就连她自己都无法确定那会是在几年后。
她不敢停下来,她怕还没做好准备就要眼睁睁看着那些景象成为真实的存在,而她本可以改变。
伊莉丝虽然感到了疲惫,但她觉得自己战意激昂。现在还远不是可以坐下来休息的时候。
很快就到了雪花纷飞的圣诞节假期。
伊莉丝难得睡了好觉还起了个大早,她慢悠悠换好衣服拿着信走向猫头鹰棚屋。为了有更多的时间了解格林德沃和巫粹党,她今年没有回家。
在信里她也答应了哥哥的建议,会在学习累了之后带上她的扫帚去球场里飞一飞,圣诞节的时候可没几个人会留在学校,就更别说球场了。
伊莉丝看着艾薇娜飞远,一个小男孩走了进来,他正在和他的猫头鹰说话,看起来像一年级学生。
男孩稚嫩的脸上是藏不住的惊讶,清澈的眼睛里是被人发现跟猫头鹰说话后的害羞。他显然没想到里面有人在,略带歉意地朝她微微低头。
伊莉丝觉得身上有些冷。
为什么这样小的生命会在未来某一天戛然而止?
年轻帅气的脸上,那双深情的灰色眼睛却又装满了疑惑不解。
他被一道绿光击中,如同被人揪起的破麻袋,又那般无力地倒下。直到失去生命,他都是那样的温和,那样的,对他的人生充满着期盼和喜悦。
这是第五位逝者。
伊莉丝强迫自己继续盯着这个男孩,尽量让声音变得平稳,“你好?你是赫奇帕奇的学生?怎么没回家?你经常和你的猫头鹰说话吗?”
“我是塞德里克·迪戈里,是今年入学赫奇帕奇的。嗯,我说很好奇霍格沃茨的圣诞节是什么样子所以没有回家。”男孩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从小就喜欢和动物说话,它们恰巧也很喜欢我。”
她轻轻笑了一声,“因为你是好孩子,只有好孩子才会被小动物们喜欢。”随即快步离开了猫头鹰棚屋。
塞德里克腼腆地笑起来,对着他的猫头鹰说:“虽然她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个好人,对吧?”猫头鹰歪着小小的脑袋叫了两声表示赞同。
伊莉丝越走越快,最后忍不住奔跑起来。
冬日呼啸的寒风夹杂着雪花从她脸上飞驰而过,她的脸冻得麻木失去知觉,可她却毫不在意。
直到胸腔如同破风箱一般呼扯着粗重的喘息,喉咙里被彻骨的寒风割开一道道伤口,鼻腔里满是血腥味,她终于停下了脚步。
她双手扶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寒冷的空气灌进她的胃里、她的胸腔。围巾和手套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伊莉丝也不在乎。
空无一人的魁地奇球场被皑皑白雪覆盖着,隐约能看见几处凌乱的脚印,看起来是几个学生来这里打过雪仗了。
伊莉丝爬上看台,靠着挡板蹲下,把自己藏在柱子的阴影里。
在这样高的地方,也仍然无法看清厚厚云层后的天空。
天上会有什么呢?
是为成功戏弄她而暗自窃喜的命运吗?
天空之上呢,又会有多少神秘星体对她露出无情冷漠的眼神呢?
伊莉丝沉默地注视着乌云密布的天空。
可这片天幕只是逐渐明亮,偶尔被风吹拂着,露出几道光线,又焦急地叠起来遮挡住来自命运的目光。
命运诡秘莫测。
而天空注定不会告诉她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