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有魔力。
徐澄月第一次真切体会这句话。几条消息,一通电话,好像就带走了连续一周的病痛。
江韫北说,好好睡一觉,睡醒他就到了。
这句话也有魔力,电话还没挂断,她就迷迷糊糊睡去。
再醒来,他真就坐在床边,没做其他事,就看着她。
“醒了?有没有舒服点?”
徐澄月睡懵,一时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额上感受到温热触碰,才有点清醒。
“睡傻了?我姐说你途中发了次汗,衣服都湿了,她给换了,现在还有不舒服吗?”
徐澄月摇头,呆呆地盯他看一会,突然伸手,将他揽过来,“江韫北,怕被传染就把我推开。”话虽这么说,手却抱得紧。
“哦?抱一下就会传染吗?”他两只手将她环在怀里,“那怎么办,我刚刚抱着你睡了两个小时。”
“乘人之危。”
“那你要找警察阿姨吗?她在厨房煮粿条。”
徐澄月低声笑,“不找她,我找你,你负全责就好。”
“负,当然负。”
过了一会,徐澄月说:“江韫北,你发的短信,好肉麻。”
“哦,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
久别后的拥抱比什么都珍贵,隐忍的想念,累积的委屈,都在相贴的体温中一点一点蒸发。
两人好好温存着,门突然被打开。
岳清卓举着汤勺进来,也不避开,歪着头看了片刻,镇定打破,“抱一下能饱?赶紧出来吃饭。”
江韫北无奈将人松开,找件薄外套给她穿上,“虽然过河拆桥不对,但我现在是有点想赶她走。”
“挨打我不帮你。”
迁就病号身体,岳清卓煮得清淡,但她吃不惯,一个劲往里加辣椒,被江韫北拦住。
“手还没好呢,吃那么辣,不许吃!”他夺走辣椒酱,丢进冰箱。
“清卓,你手怎么了?”徐澄月这才反应过来,不时不节的,她怎么有假期。
“小伤,就执勤的时候帮忙抓了个歹徒,被划了一下。”
是个受了打击报复社会的歹徒。当时正好红灯,路口站了许多人,他佯装路人混入其中,刺伤好几个,她冲上去拦截,对方发疯,出手没什么章法,为救一个学生,她左胳膊被划了一道口子。
处理好受伤人员,安抚好群众情绪,她才想起自己的伤。不是多深的伤口,自己消了毒擦了药,就继续执勤去了。怕方之敛担心,她也不当回事,就没告诉他。谁知后来感染发烧了,同事送她去医院,被他撞见。
他是她见过性格最温和的人,极少发脾气,几次把情绪写在脸上都是因为她受伤。
她知道自己这回做错了,心虚地求原谅,问他是不是生气了。
他准备好器具和药,熟练地给她处理,不想分心弄疼她,就没应话,等弄完看她苦着脸,才知道她误会了。
他放松紧绷的脸,牵住她手,说:“没有生气,只是很担心。”
她道歉:“我错了。”
“清卓,你知道我为什么学医吗?”
岳清卓觉得自己知道,“受到方叔方姨的影响,你也喜欢。”
“这是其中之一。”路过的同事和他打招呼,他笑着回应,拉她去僻静处,“那时候你开始练拳,每天都弄一身伤回来,不喊疼还乐呵呵的,我就猜你以后可能会往这方面走。但你这不怕苦不怕疼的性子,以后要经常受伤可怎么好?我就想啊,我来当医生吧,出什么事我第一时间就能帮你。我已经给自己打好预防针了,再大的意外我都能扛住。所以清卓,以后受伤不要瞒我,虽然会担心,但我更想第一时间知道,想帮你治,治好了你才能继续保护别人。每一个成功的警察身后都有一个小大夫,岳警官,你不能丢掉我。”
岳清卓说好,她其实很感动,但在医院,无法更直白表达,只好抱了抱他。
之后队里给了病假,歇了两天,伤口逐渐好转。期间那位学生家长打探到她家地址,特地来看她,还送了锦旗。她面上波澜不惊,到了复查时间,顺手把锦旗带去医院,在方之敛面前,差点蹿上天。
正巧江韫北给方之敛打电话,聊到最近和徐澄月不太顺利的感情,她索性延长几天假,来了广州。
“清卓,你好厉害。”她讲得生动,像小时候村口大爷讲故事一样,叫人入迷,但她受伤,徐澄月还是担心。
“没事,阿敛亲手处理的,你还信不过他?再说了,警察嘛,有个大伤小伤很正常,疤痕是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