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听到他喊方之敛的名字,笑作一团,何意霖糊里糊涂的。
方之敛和她解释:“叫我阿敛吧,他们都这么叫……”他摸摸后脑勺,难为情道:“之敛怪不好听的。”
何意霖多念几遍,憋笑点头。
江韫北趁机打劫:“既然感谢他们,不如顺便帮我们把标本做了?我们几个,上地里帮我阿爷拔草强,做标本,真不行。”俞麟跟着点头。
徐澄月用发的纸板敲他后脑勺,“少使唤我意霖。”
江韫北捂着后脑勺,扯她的辫子报复,“好歹暑假我载了她那么多次,要点回礼怎么了?”
“就你脸皮厚!”
何意霖挽过徐澄月,打断他们的争吵,“好啦好啦,等会一起帮你们做。”
几人找了一处学生比较少的地方,志愿者捡了朵凋谢的百合,从头到尾演示一遍如何做干花标本。
学渣江韫北俞麟,把重任交给几个好友,偷懒跑到一旁的双杠上玩,比试谁能做多几个引体向上。
正憋足气往上撑,忽而听见有人喊抓小偷,俞麟手脚像有意识似的,松开双杠拔腿就追,撞上喊人的女孩,问清楚小偷模样和穿着,找到方向,朝追上来的江韫北一伸手,点点右上角方向,又指指学标本的角落,再次跑出去。
江韫北明白他的意思,机灵地回去叫上最能打的岳清卓,按俞麟指的方向追去。徐澄月和何意霖也要追上去,被方之敛拦住,说先去找老师。
他们耽搁的功夫,脚下似长了风火轮的俞麟,已经逐渐缩短和小偷的距离。那人被追得气喘吁吁,俞麟却越追越猛,还有力气大喊让他停下。
一场漫长的拉锯战终于以小偷力竭而结束,他将捏了一路的钱包丢向俞麟,上气不接下气,“还,还你了,别追了。”
俞麟接住钱包,担心人逃跑,但也不敢轻易靠近,怕他身上带着武器。小心挪到隔着几步就能追上他的距离,气汹汹地说;“再跑!再跑还追!女孩子的东西也偷,真给我们男人丢脸。”人应该比他大几岁,但看起来还是学生模样,俞麟不自觉学起阿爷平时训江韫北的语气。
见人缓过来有再跑的架势,他率先出击,腾地蹦起大吼一声,趁对方吓呆的两三秒,旋风一样冲上前捉住他双手,并大喊捉小偷,未等来周围的人帮忙,追赶上来的岳清卓一式扫堂腿,将他放倒在地,及时解救将要被反扑的俞麟。
三人一人按手一人按脚一人按背,把男孩死死按在地上,有人帮忙叫来警卫,方之敛和俞麒几人也带着老师及时赶来,小偷转交给警卫处理,他们功成身退。
虽然做了好事,但这种单独行动可能会招致不好结果的行为,还是得来老师的告诫,三人认真听训,讪讪点头。送走老师,俞麟后知后觉看向俞麒,表情有些瘆人,他心虚地躲到江韫北身后,并示意徐澄月帮他说话。
徐澄月不太敢,但架不住他可怜的小眼神,试探开口:“俞麒,俞麟刚跑得那么快,看来脚全恢复好了。”
俞麟绝望地捂脸,傻澄澄!火上浇油做什么!
果然,俞麒的脸色更难看了,但他还是不说话,像在和他较劲。
正当俞麟顶不住压力,准备认错时,一道清亮的女声解救他。
是刚刚被偷钱包的女孩,俞麟才反应过来手里还拿着人家钱包,是一只碧绿色钱包,右上角有一朵向日葵绒花。
女孩接过钱包,失而复得地捧进怀里,一个劲和俞麟鞠躬道谢。
从女孩语无伦次的话里,俞麟得知钱包是她母亲亲手做给她的生日礼物,而她母亲已经去世。
俞麟摆摆手,做出古装剧里大侠的姿态,说只是举手之劳。
“你刚刚跑得好快,那么远都能追上。”像箭一样,一眨眼,视线里只剩飞驰的身影。
在家一向听惯父母夸奖的俞麟,一时有些羞赧,双颊不知是运动热潮未褪,还是害羞,红扑扑的,“没什么,就跑几步的事。”
女孩却十分崇拜,“比我爸带的学生跑得快多了!对了我叫冉于漪,你叫什么?”
“我叫俞麟。冉于一?”
知晓他在问什么,冉于漪笑起来,右侧脸颊的酒窝很漂亮,“涟漪的漪。”
深怕暴露自己学习不好,俞麟立马表示知道是哪个字,随后夸奖她的名字很好听。
冉于漪大方接下赞美,问他有没有时间,她请他吃午饭表达感谢。
俞麟回头望去,几人都揣着一张八卦脸往他这瞧,拖家带口的,他婉拒她的邀请,让她小心别再给人盯上,就告别回去找伙伴。
冉于漪看着一行人笑脑走远的背影,羡慕地多停留了一会。下午带完比赛的父亲来接她,她将上午的事告知,父亲很着急,叮嘱她下次不能追,钱而已,丢了就丢了,一个人追上去不知道要出什么事。
她小声说是母亲送她的钱包,父亲沉默许久,终是坚持,说那肯定也是你妈希望的。
无意再惹父亲伤心,她转移话锋说起帮她抢回钱包的人,“他跑得好快,我没见过跑得这么快的。”
冉爸带过一届又一届田径运动生,对女儿大夸特夸的快不以为意,“还能有我带的学生快?”
眼前又浮现那道腾飞的身影,冉于漪重重点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