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末漫不经心地抿了口茶,打了个手势,鞭子撤下,另一个人端着一个盘子上前。烛光下,明晃晃的眩花了人的眼,仔细看,里面盛有一根根银针。
昙无谶虚弱的看了眼,随后紧咬牙关。他知道自己的求饶不会换来任何的乞怜,况且,他也不会这么做。
苏末瞥了他一眼,说:“你可认罪?”
“不认。”昙无谶十分的坚定的说:“莫须有的罪名,我不认。”
一根根银针毫不留情的从十根手指刺入,细细的血丝顺着伤口蜿蜒而下,尖锐的痛楚混着方才鞭刑的钝痛顺着每一根神经在身体里乱窜。席卷至头皮,昙无谶冷汗顺着脸颊一滴一滴的淌下来。
只是,他依旧毫无声息,任凭钻心蚀骨之痛灼烧着身体。他在想,这样的刑法要什么时候结束。
苏末十分不满意他的表现,他命令下属将那十根银针尽数拔出,又泼了盐水上去,血被制住。但疼痛十分清晰的在头脑中挥之不去。
加倍的痛楚让昙无谶呼吸骤然紧促,身体不住的轻颤。他感觉今日自己要活不成,他死死咬着牙关,一分不示弱。
“昙无谶,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若再不认罪,别管我不客气。”苏末阴森地说。
昙无谶觉得好笑,都这个时候了,他有客气吗。
苏末显然这个时候也急了,毕竟花费了这么长时间,还是一无所获。他倒是小看了这个和尚。
他也不管昙无谶身上留不留疤了,拿起火堆中烧红的铁烙逼近昙无谶,恶狠狠地说:“你别逼我!”
灼热的铁烙近在咫尺,昙无谶都能感到上面灼热的温度,好像就要将他烫穿。以前,昙无谶只听闻过狱中那些受刑的人用的各种刑法,今日试在自己身上,他才知道,这些果真不是常人能承受的。
就在这时,有人来报,说罗鸠罗将军来了。
苏末满脸生疑,“他怎么会突然来?”
但他迅速反应过来,叫人速速将昙无谶身上的衣物换好,又将他带去了牢中,装作一切都未发生的样子。这一番折腾下来,昙无谶已经筋疲力尽,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十根手指是钻心的痛,身上也是火燎燎的。
罗鸠这次来,就是和珈蓝商量好的,先来安抚昙无谶这边的情况,再找机会查出真相。毕竟,刺杀一国之主不是小事,必须按照律法一步步来。不止廷尉府,禁军同样都看得严。
苏末看见罗鸠来,急忙迎上去,说:“罗将军深夜到访,不知是为何事?”
罗鸠腰佩长剑,说:“王上近来屡屡忧心这件案子的进展,本将身居廷中要职,又受命彻查此事,自然要不负王上圣恩。”
苏末陪笑,说:“罗将军一心为王上,不愧是栋梁之材。”
“一会我有要事问昙无谶,苏大人...”
苏末察言观色,立马说道:“那下官回避。”
狱中深夜寒冷,加之地形偏低,酷寒加倍。昙无谶受了刑,此时正无力的躺在狱中,他是一点都提不上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