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丧尸末日难以控制，就是因为国家不想放弃任何一个活着的求生者。她们走的全是无数次讨论后最便捷人烟也最稀少的道路，即使如此也遇到过那么多幸存人员，更别提其它地方了。就算90%的人口变成丧尸，还有10%在城市的每个角落苦苦生存，等待着希望。

不然，早在一开始就把那些地区轰了。

“那……这提议没通过吧？”苏黛小心地询问。

“没，但也好不到哪去，”楚清秋头疼地道，“随着时间，越来越多人在改变想法。如同蜥蜴断臂求生，在科研所一直拿不出成果的情况下，舍弃一些地方重新开始，确实是一种手段。就和历史上几次肆虐严重的病毒一样，最后结束并不是因为研究出治疗药物，而是感染一遍，死了一大批人，实在没人感染了，才结束的。”

“所以……他们想把这个结果用人为的手段快速实现？”林婉妍不可置信地总结，心里涌上一股冷意。

她都不敢想象，有多少人就是因为坚信着国家一定会救他们，才在这样恐怖而残忍的末世下坚强地存活。

要是得知了上头有这样的想法，想必会失望透顶。

因为上面某些人，可是一直在基地内啊。他们没有看到普通人的挣扎，也不知道忍饥挨饿的滋味，更不明白尸群中生命的重量，才会轻而易举地一刀切——为了国家，和现在基地内活着的大部分人，还是得牺牲啊！

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可有几分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他们自己清楚。

“不扩张的决策加重了思想偏移，越多人进来，有限的资源越少，现在基地内已经有不满的声音了，”楚清秋没什么感情地勾了勾嘴角，“真是打得好算盘。”

“那，不扩张也是因为……？”苏黛出声。

“是啊，说好听点是□□，但基地的情况都心知肚明。在兵力不完全充足的情况下，扩张基地是有风险的，受益者可不想承担——万一出了事，自己在基地的好日子没了怎么办？”楚清秋道。

几人同时陷入沉默，其实这何止是上面某些人的想法，恐怕基地内大部分的……就算是从外逃进来的人，也不希望再有其它因素打破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稳定。

我辛辛苦苦来到这，凭什么要为了外面的幸存者犯风险？

“可他们忘了，自己进来时，也是有人帮忙开门的，现在却想把其它曾和自己一样的人拒之门外。”林婉妍有些难过，她同样珍惜这样不用每天挣扎在生死线的安全生活，可她更希望能把这种日子的范围扩大到每个角落。

“人性是自私的，”楚清秋摸了摸对方的头，“我和母父会继续争取，跟我们站在一条线上的人也不少。”

“相信你学姐，”林婉妍做了个打气的手势，“但分区管理又是什么玩意？现在基地不就是分区管理吗？”

提到这个词，原本看着林婉妍，神色稍微缓和的楚清秋一瞬间面上又附上冰霜。

“分区管理，本意是为了保护重点人员，防止意外。所以会划分出中央区……”

听楚清秋的解释，林婉妍越听越不对，越听越耳熟。

随后她一个激灵。

这他爸的，不是梦里面首都基地的管理模式吗？！

虽然有些细节不同，但大差不差——毕竟林婉妍自己可是这种模式下的受害者。说得好听，实际上把人划分成不同阶层，互相之间消息不通。

池旭和苏黛很明显也意识到了这点，脸色难看得要命。

“汪家这么嚣张？”池旭黑着脸，“居然敢在现在的情况下提出这种要求。”

“这就是重点，”楚清秋看了她一眼，“你们也知道，基地内我们都只能算比较不错的条件。然而，上面有更厉害的人，就连我参加的所有会议，实际上都是收集建议和信息，并没有决策的能力。”

“汪家的背景，和我们家是差不多的。但他们敢这么做，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上面有人。”

“……所以学姐你的意思是，汪家是出头鸟？”苏黛恍然大悟。

“你可以这么理解，可出头鸟也不是好收拾的，”楚清秋皱着眉，“物流的那几个人似乎就是和汪家有关系，事情太小捅不到上面，我也不可能因为这几个人真的和汪家明面上翻脸，只能先放着。”

“我靠，”苏黛愤愤地骂了一句，“最好别让我遇到那几个王八蛋。”

“总有机会收拾，好事不怕晚，”楚清秋拍了拍她的手，“虽然其它事情各有说法，但今天的会议通过了一个提案。”

“基地打算出兵，去首都各大医院里搜寻医疗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