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摆脱不了凡尘,飞升也是徒劳,他求我保护你,还分了一半灵魄给你,少了灵魄他就是个普通的游魂,生生世世入轮回之道,再没有回归天界的意识,也就不会修行了。”
“摆脱不了凡尘,是因为我?”
“你觉得呢?你是否察觉到杭秋的法力增长得很快,他只是个引魄使,却比你一个神的本事都大些?”
玄卿见瓈扶的表情变了,显然他也意识到了这点,便接着说,“如今来了个更厉害的妖道,温琼的元神必须与金身融合,只有他才能对抗妖道。”
“你们比他厉害多了,为什么你们不动手?”
玄卿大帝摇摇头,叹气道:“一来,我等出手,三界必有损伤,不论伤到谁都是无辜的生命,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会出手。二来,此道有着超乎你我认知的能力,我等尚未有把握拿下他,手下重伤我等能将他救回,若是我们也自身难保,谁来救他们?谁能救我们?谁能代替我们维持三界秩序?”
“可是两个月后我们准备联合人鱼族诛杀妖道,两个月的时间他的法力能否回到当初?”
“不能。”
“那他岂不是送死?”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玄卿大帝说罢,抬起右手向瓈扶抓去,只见他用力一抽,将瓈扶胸口有的彼岸花连根拔起。
瓈扶感到体内脊梁被人狠狠剥离,令他不得动弹,不过短短几十秒,于他而言像是过了几十个小时。
灵魄被玄卿大帝抽去,瓈扶无力支撑自己,单膝跪在地上,额前汗水直流,连抬头都觉得费力。
“你闯炼狱山也好,历天劫也罢,都是在为温琼的灵魄修炼,所以杭秋的法力高于你是因为他体内残存的灵魄与你体内的灵魄有了感应,而你,从来不是真正的神。”玄卿大帝见他如此痛苦,施法为他轻微缓解了一些,见他抬头望向自己的目光如此决绝,又接着说,“你也算是有仙缘,我便再帮你一回。你且去虚迷境中历练,若你能洗髓净骨闯出迷境,便是真正的飞升,若你出不来,便会魂飞魄散。”
“两个月可能闯出来?”
“看你造化了。你去是不去?”
“去。”瓈扶万分坚定,与当初闯炼狱山一样,毫不犹豫。
送走了瓈扶,玄卿大帝看了看手中的盛开的彼岸花,道:“该觉醒了,温元帅。”
夜半,杭秋刚将收来的灵魄都送入鬼门关,正要走的时候脑中突然一阵炸裂般的疼痛,她随手抓住一个阴差,身上似有千斤顶坠下一般将他碾压在地上,他耳中出现嗡鸣,眼睛看任何东西都只能看见白得晃眼的光影,耳边的问候声让他越发头痛,他张开口却无法表达自己的想法,体内好似有两股对抗的力量在挣着占据他的身体,却丝毫不在乎身体的承受能力。
(几天后,兰泽家。)
兰泽正在跟家仆商量结婚的时候房子要怎么布置,听见有人来报,说姜小姐来了,他拽着手里的设计图纸就赶上前迎接仙儿了。
“你身体可好些了?之前从未听说你患病,真的不能治吗?”
仙儿见他满脸担心,不由得想起当初答应跟他结婚就是因为他这幅真诚又深情的模样,哪怕是现在也全然看不出他的心思。
“我没事,”仙儿看了看周围量尺寸的仆人,问,“你在布置房子吗?”
“是啊,”兰泽想起来手上的图纸,拿给仙儿一同看,说,“看,这是我画的样稿,你喜不喜欢?这是我们的房间,你想加点什么东西或者去掉什么吗?”
仙儿随意看了看,他的图纸画得当真精致,看得出是用了心设计的。
“兰泽,我想——”仙儿看了看满眼等待她的答案的兰泽,说,“在宿阳江边上举办婚礼。”
“宿阳江边?”
“我们两家的产业都是靠着宿阳江养活的,我们是不是应该请江神见证我们的婚礼?说不定江神喝了喜酒,治好了我的病呢?”
兰泽想了想,点头道:“有理有理,是该拜拜江神。我回头跟义父说。”
“要是他不答应呢?”
“我一定会让他答应的。”
仙儿满意一笑,任务完成,她该找个借口走了。仙儿装出一副突然胸口疼的模样,弱柳扶风的模样与刚才的精气神截然不同。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了?”兰泽立刻扶住她。
“没事,”仙儿慢慢推开他,“吹风太久了,我该回去了。”
“我送你。”
“我家的司机就在门口等着,你忙你的。”
“我把你送上车。”兰泽坚持把仙儿送上车,看着他们离开才回去。准备进大厅的时候,他看见角落里有个畏畏缩缩的女子探头出来看着他,他疑惑上前两步才看清那女子是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