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乘吸了吸鼻子,血腥和树木的气味像团杂草塞了进来。
方乔大气不敢喘,旁边同伴抱着弩箭蠢蠢欲动,僵持良久,直到手下的胡子头一歪,不省人事,千乘的理智才猛然回笼。
“方公子,怎会在此?”
“这...”方乔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眼睛往倒在地上的人瞄,又怕千乘再一拳,先抢道:
“必是误会!叱兄手下留情”
“必是误会”千乘点了点头,起身随手一擦血迹,低眼朝地上血肉模糊的人打量。
“这便是你说的主公...兰济安么?”
“是!”方乔咬了咬牙,看千乘只是站住原地发愣,这才与同伴上前,试图把人搬走。
千乘见他俩文弱书生,属实费劲,上前将人扛到肩上,把二谋士吓了一跳,面面相觑,不知又要闹哪出。
正好,还有些事不明白。
“都是叱某冲动所至,害了这位公子,不如就让我将功折罪,护送你们到安全的地方。”千乘对他们说。
方乔眼睛闪了闪,同伴已经应答:“那再好不过了。”
“哦,对了,恐怕叱兄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在下姓都,名谋。”
他视线意味深长的在众人身上扫过。
“以后会用到的。”
千乘跟随二人回到远处的马车,放眼一看,里面都是前日见过的座上宾,更不敢忘。主公生龙活虎的出去,躺着回来,众人追问方乔怎么回事,被都谋糊弄过去。
话虽如此,他们悄悄互换眼神,千乘虽不懂,也能看出他们在为同件事着急。
到下一站住店,有更多人在此接应,见使君重伤,四下都慌了神,不顾隐藏身份,关门一哄而上给他治伤。千乘看到方乔抱着兰济安,手捻被血粘住的胡子,在和医师讨论要不要把胡子剪了,方便上药,又问能否除疤,不然可惜了这张脸...
罪魁祸首千乘知道不干他事了,又帮不上忙,拜托侍从引路,到房间里歇息,听楼下忙了好久才渐渐息声。
没安静一会,前堂又传来一阵喧闹,千乘正闭目养神,忽然睁眼,推窗往下望去。
“马厩后面分明是空的!我数过了,才十四匹马,房间肯定也住不满人,你这店家,当真奇怪!给钱还硬说没房就算了,怎么连马厩都不让住!”
“哎呀,两位大爷,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阿弟,算了!掌柜的,那我们跟你买些吃食马草,继续赶路,你这可有不?”
“这...”
“鱼前鱼仲!” 千乘站在窗边,吹了个口哨,示意他们等着,小跑下去。掌柜见他们认识,便不再阻拦。
“这两位,是我弟兄。” 千乘不做过多解释,拉着二人进房,鱼前压低声音:
“陛...大人,这伙人究竟是?“
千乘皱眉,摇了摇头:“说不清楚。你们如何?”
“也没什么,不过现在到处兵荒马乱,哦,对了,大人,仆兰氏先前讨杨不成,现下又集结了大量兵马,我路遇他们正往这边赶来,要想前往礼兰,还是尽早远离纷争之地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