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了。”阮星涟快被烦死了,翻身闷在了被子里。
季舒玄下床走远了一些,接起。
那边立马说话了:“怎么这段时间总醒这么晚?晚上有应酬?”
很温和的女声。
家人?
季舒玄默了一秒,开口:“他,还在睡。”
“…………”
良久的沉默。
“一会儿我让他回电?”
那边似乎笑了声,没回答,却说:“我是他姐姐,别误会什么。”
季舒玄心里狂跳,“没有没有,是姐姐你别误会。”
“噗。”这回是真的笑了,“你都叫姐姐了,误会什么?”
季舒玄:“……”
“那你们,再睡会儿?”
她后边两个字声调都变了。
“好,晚点我让他回电。”
“没事,让他多睡睡。”
电话挂断,季舒玄提着的一口气慢慢松下来。
尴了个尬,怎么就在这样的场景下……说上了话。
他看了眼时间:九点二十。
起吧。
今天所有人都起得晚。
除了萧岁。
季舒玄看到餐桌上各式各样的早餐时,对他由衷钦佩,“萧老板,你真就不用睡觉啊。”
萧岁笑,“4点回房眯了两个小时。”
“6点。是个狠人。”
“没办法,我习惯了晨跑,不然一整天都没精神。”
季舒玄喝了几口牛奶,“我是第二个啊?”
“没,陵风比你早了一个小时,他搞完卫生去后院儿喝咖啡了。”
“那你给我也整一杯吧,醒醒神。”
萧岁站起来,“合着我真就成你们保姆了,昨晚刚接了煮茶的活,现在咖啡也归我管了?”
季舒玄无辜眨眼,“寒神半夜三点喊你起来你没一句怨言,我早上十点托你煮个咖啡怨声载道。”
“萧岁,感情淡了。”
他话音刚落,桌上萧岁的手机响了。屏幕上显示着【阮星涟】三个大字。
萧岁拿起手机按了接听。
“季舒玄是不是在楼下啊?”
“嗯,在。怎么了?”
“我最喜欢的一副眼镜被他弄碎了……让他赔。”
“……”
这句话语气其实很淡然,平静叙述,最多音线模糊了点。但这样的话从阮星涟嘴里说出来,显得……很不真实。
萧岁侧头望向季舒玄,“他没钱,要不,以身相许?”
季舒玄恹着的眼皮狠狠一上抬,“你们说什么啊?”
“没。”萧岁笑起来,“你起来哎,他等你一起吃早餐。”
挂了电话,他立马说了,“你家学长说,你弄坏了他的眼镜,得赔给他。”
季舒玄疲惫地往后一靠,慵懒笑道:“行,这辈子下辈子都赔给他。”
阮星涟下来一看见他就满脸怨气。
季舒玄讨好地拉着他坐下,“我刚问我哥讨了两盒茶叶,是你最喜……”
“离我远点。”
“……”
他冤得很,“不是故意的啊,昨天那情况……”
阮星涟漠然的眼神,“杯子碎了一地,等会自己收拾,我是不会管。”
季舒玄离他远点了。
打算离开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慢步折回,重新凑到阮星涟旁边。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昨晚……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就是……”季舒玄眯着眼睛笑起来。
阮星涟推开他靠近的手,“大早上的,正经点。”
“说说嘛,你给评价我才可以进步。”
“你是不是有……”阮星涟显然不耐烦了,话却又一顿,淡淡道,“红娘评张生。苗而不秀。”
正巧走在门外的陆一一脚步停顿,瞳孔地震。
这特么的牙要掉了……
季舒玄脑子要掉了。
“学长,你认真的?”
阮星涟平静道:“你自己要问的。”
“……”
“行,你长得好看,说什么都是对的。”
他赌气般离开了。
去后院时顾陵风还没离开,捧着杯咖啡在看天。
季舒玄眼里都没了光,突然问:“顾神,你们医院……是不是什么项目都有?”
顾陵风:?
“你哪儿病了?”
他一本正经地问:“心碎能不能治?糊得起来吗?”
顾陵风:“……”
两人排排坐,一同捧着咖啡,仰头望天。
半个小时后,阮星涟来了。他什么都没说,安安静静坐到了顾陵风旁边。
随后,萧岁也出来了。
四个人都沉默。
那场景实在诡异,以至于苏默过来的时候人都犯了傻,“你们几个,沐浴大自然的风啊?”
没人理他。
他走了。
几分钟后,寒落又来了趟,“干嘛呢,今天降温了,干吹风不怕冷啊?”
没人理他。
他走了。
又几分钟后,阿珂来了。
她应该睡得很好,穿了身运动服,精神抖擞,“师父,练歌啊。”
阮星涟淡淡应了声好。
阿珂杵在四人面前,朝着阮星涟眨眨眼,“那你拉人。”
“什么?”他仿佛没听懂。
“昨晚咱不是说好了的?”阿珂视线一偏,“是不是?”
季舒玄揉了揉手腕,“我手不太舒服,下次,行么?”
“……”
“就知道,会鸽我的。”
季舒玄无奈,“手真的不舒服。”
“嘁。”阿珂冷笑,“你俩晚上干什么了,整得手都不能弹琴了?”
“是不是星涟睡觉姿势差?”沉默许久的顾陵风说话了。
“……”
阮星涟故作哀伤的叹气,“楚敏那些奇奇怪怪的话哪里学来的,我今天彻底信了萧岁说的。”
“顾神,我应该早点看清你的。”
顾陵风满脸无辜,“我是关心你俩啊,问错了?”
阮星涟为自己澄清:“本人睡觉姿势特别健康,谢谢顾医生关心。”
顾陵风职业病犯了,“舒玄让我看看。哪儿疼?”
季舒玄还看着阿珂,“跟他没关系。电脑用多了,老早的腱鞘炎,反反复复,昨晚又费了点儿力,休息两天就好了。”
阿珂疑惑,“呃……我怎么觉得,你澄清了,又好像没澄清?”
季舒玄诚心诚意,“真弹不了。下周,下周陪你练,练一天,行否?”
阿珂松口了,“行行行,没什么比身体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