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涟觉得要说的话有些难以启齿。
“你会后悔吗么？”他忽然间改口问。
“后悔什么？”
“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
季舒玄轻轻吻住他的唇，说着些哄人的话：“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有多好，也不是为了你的好。”
“只是喜欢你这个人，你的缺点我也都喜欢。”
虽是甜言蜜语，可从他嘴里说出来……也属实是听着很心暖。
“阮星涟……”
他攸地问：“如果五年前我们就在一起了，现在会是什么样？”
“可能……分开了吧。”阮星涟顺着心里想着的说。
季舒玄眼睛陡然睁大，翻过身按住他，借着极其浅淡的灯光看着他的神情问：“何以见得？”
“你那时年少，对我的喜欢也只是浅显的。对于得到的东西，便不会这般珍视了，况且……”
“不！”
季舒玄脑中的弦不断绷紧，急急打断，“那不是浅显的喜欢，是爱。”
“我爱你。”他贴在阮星涟耳边，一遍遍说，“阮星涟我爱你。从五年前开始。”
阮星涟身上一阵颤栗，翕动嘴唇，“玄玄……”
这声称呼彻底刺激到了季舒玄。
隐忍瓦解。
阮星涟重重喘息一声，试图按住他胡乱挑拨的手，“……我很困。”
“阮星涟，我爱你。”
季舒玄反过来钳制住他的手，熟练褪去了单薄的衣物，一寸寸亲吻着，动作温柔又带着珍惜。
阮星涟抿紧嘴唇，被他的亲吻和触碰刺激得逐渐失了理智，心里防范彻底溃不成军，淹没了所有理智。
“……”
“我真后悔当初没去找你。”
失去意识前，他只依稀听见了这句话。
--
近期江源多雨，当晚又是雷雨相伴而落，难免扰眠。
季舒玄也是这几日才发现，阮星涟有些怕雷声，时而半夜会被惊醒。
许是疲惫，这夜季舒玄拥着他，他睡得很安稳。
早上两人都是被手机铃声给吵醒的。
季舒玄微微睁开格外困倦的双眼，顺着声音摸到手机，按断了铃声，凑近阮星涟低声说：“电话，亲爱的。”
阮星涟躺着没动，嘴里含糊不清的说了声“困”。
季舒玄定睛看向屏幕，备注是苏默。
这个人，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他按了接听，那边的声音如意料之中般响彻：“阿星，有时间吗？晚上一起吃个饭，商量点事儿！”
“他还在睡觉。”季舒玄尽量压低了声音。
“……”
良久的沉默之后，苏默反应过来，瞬时炸了。
“季舒玄！！！！”
季舒玄撕了这人的心都有，“你小点声行不行。”
苏默震惊的语气不像是装的，“你怎么接他的电话？！！诶不对，你说他在睡觉？你俩在一处！！？”
“一会儿他起来了我告诉他，让他给你回电话。”
“等下！你们俩什么情况啊……”
季舒玄没再回答，直接掐断了电话，顺便看了眼时间。
已经九点半了。
身旁的人弱弱翻了个身，他凑近将人轻轻抱住，软着嗓音唤道：“学长……”
适才掀了被子有风透进，阮星涟凉了一阵，此时烫人的温度靠过来，意识陡然清醒了几分。
昨夜这人便是这样一遍遍唤他，带着诱哄般在耳边呢喃：“别忍……不要忍……”
他总告诉自己对这个人的认知不要局限于五年前，可心里一直都念着从前那个令自己喜欢得不得了的纯粹少年。
这些日子的相处，季舒玄一言一行都表现得和从前不一样，饶是如此，他也觉得人骨子里是不会变的。
然而昨夜……他深刻体会到了这个人的变化。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季舒玄轻握住他的手，“你昨夜出了好些汗，没着凉吧？”
阮星涟抽出手，含混道：“别吵。”
季舒玄吻了吻他的额头，柔声道：“那你再睡会儿。”
他放回阮星涟的手机，从床上坐了起来。
手机刚放下，滴滴响了两声。
季舒玄再次捞上手，先调了静音模式，才解开屏幕打开社交软件。
【苏默】：[阿星……你俩来真的啊？]
季舒玄揉了揉眉心，斟酌半晌，回复他：[怎么？不行？]
消息回复过去，那边便没了动静。
他放好手机，侧头看向窗边，无意识地叹了口气。
阮星涟咳嗽了下，忽然间搭上了他的手腕。
季舒玄哑声问：“怎么了？”
阮星涟手指一动，盯着他的眼睛，“你有话要问我是不是？”
“怎么这么说？”
“看得出来。”
季舒玄轻声而笑，“那你猜猜我想问什么。”
“不是。”阮星涟脱口而出。
季舒玄没明白意思，“什么？”
“你能让我开心，让我自然而然的笑。”他眉眼一弯，笑得温情，“没有伪装。是我喜欢与你在一起。”
季舒玄略微失神。
阮星涟乏倦阖眸，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可以让我睡觉了吧？”
他正要收回手，季舒玄猛地一动，欺身靠过来，凝视着他的眼睛道：“阮星涟，告诉我，你这五年来，都没有放下过我。”
“告诉我，是不是，嗯？”
阮星涟迟疑半晌，含糊不清地应了声“是”。
季舒玄若有所思，嗫嚅着，“那……你之前不肯答应，是不信我？”
阮星涟定睛同他对视，却沉默起来。
季舒玄低头在他唇畔咬了一口，“问你话呢？”
他摇头，“不是。”
“那是为何？”
阮星涟闭了闭眼，反过来问他：“你满脑子只有情爱吗？”
季舒玄笑道：“难道你不是？”
“自然不是。”阮星涟垂下眼睫，“对我来说，挣钱更重要。”
“……”
“我从前不知，你这般喜欢钱。”
“没有人会嫌钱多。”
季舒玄一噎。
不得不说，这话是极其有理的。
季舒玄不肯死心，微不可闻地叫了他两声，一边吻着他一边追问：“那你更喜欢钱，还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