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没空]

消息发出三秒，苏默打了电话。

“阿星，你最近不是喜欢打本的吗？这回怎么的，拒绝这么干脆？”

阮星涟翻着书，“没空。”

“你晚上不都还和寒落玩线上来着，怎么换成我就……”

“说了没空。”

苏默不依不饶，“是没空，还是我说的那个地方有你不想看见的人？”

阮星涟听得烦，“前天你去医院，陵风给你吃了什么药，大清早的找我发疯？”

静默了好几秒。

“行咯，你忙吧。”

阮星涟按了挂断，盯着屏幕的名字看了会儿。

他和季舒玄表现得很不自然吗，苏默和寒落都抓着不放。

心累。

他回到房间，听着催眠曲睡了一觉。

下午四点，雨还没停。

阮星涟翻开手机，打开群“知景同行（6）”：[这周有什么需要添的？]

五分钟后——

【靳蔓】：[都整理好啦，晚班我和晶晶在，来了给您]

【王祎可】：[效率高啊，我七点过来，给你们带好吃的]

【靳蔓】：[珂总破费，/花花/]

周末，基本都要去一趟书店。

地方不远，在正街道，和浅之就隔了两条马路。

阮星涟突然想：也是奇了，这么长时间，他和季舒玄都没碰到过。

下雨，街上人少。

书店也很冷清。

他进门，视线往左一瞄，柜台前是靳蔓，有个人在和她说着笑——

那个人一头金发，中分微卷，白净T恤外搭着件黑色薄外套。

巧了，正是季舒玄。

“…………”

十分钟前还在想，书店和浅之离得近，一直没碰到过……

靳蔓整理好柜台上的十几本漫画书，笑着问：“怎么突然染发了？”

“显年轻。”

回答简单有理。

靳蔓一侧眼，才看见阮星涟，声音拔高：“阮总，今天来这么早？”

季舒玄神情微顿，下意识朝这边看过来，两人视线相撞。

连夜去染了头？

阮星涟倒吸口气，以前是谁说过死也不会染发的。

但是……很好看。

衬得五官更显俊俏。

他犹豫几秒，走向柜台。

季舒玄显然错愕，“这家店……你的？”

这话怎么听起来很耳熟。

出于礼貌，阮星涟冲他笑了，盯着他要买的那厚厚一堆，“会员有折扣。”

靳蔓小声提醒：“……阮总，他是老顾客了。”

咳，是他冒昧。

他若无其事地别开眼，“你们忙。”

“等一等。”

季舒玄很不客套地喊住他。

两人对视一眼，季舒玄道：“平时七折，今天给我打六折吧。”

他弯着眼睛，笑容很有感染力。

确实浑身上下都洋溢着“年轻”的气息。

阮星涟视线扫向靳蔓，“给他打三折。”还特意补充，“以后都这样。”

“嗷，知道了。”

气氛很诡异。

他没离开，看着季舒玄结了账。

“多谢学长。”季舒玄抱着书走了出去，没有多留。

适可而止，把握得很准确。

靳蔓把打印好的单子递来，还在冒星星眼，“阮总，他好好看！”

阮星涟看着单子，落下一声轻笑，“他不是来过很多次了，你现在犯花痴？”

“他今天，给人一种特别灿烂的感觉……就好像，突然花开了，雾散了，雨过天晴了。”

“他的眼睛里，有彩虹。”

阮星涟把单子递回，没理会她的话，“晚上给阿珂。”

靳蔓小心询问，“阮总……你和他，旧相识啊？”

阮星涟手指轻扣柜面，“专心上班。”

--

晚上十点，阮星涟刚准备进浴室，收到了苏默连环轰炸：

[阿星，阿星！睡了没！]

[江湖救急！]

[有空没？有空没？]

[阮总，救我狗命啊！！]

没记错的话，这个月已经是他第四条狗命了。

半分钟后，直接电话打进来了。

他按了接听。

“寒落喝酒喝多了，你来接一下，把人送回家。”

阮星涟想揍他，“你们没钱找代驾？”

“……你不管他啊？”

“我是他爸妈呢，归我管。”

苏默语气微微着急，“就在浅之门口，你路熟，好不好嘛。”

“……”

作孽。

“……好。”

阮星涟答应了他。

不然怎么办？

再听他一哭二闹三上吊？

--

一个小时后，阮星涟到了浅之附近，他停好车走过去，一眼瞥见寒落的车。

苏默和寒落的影子都没看到，倒是……看到了倚在车门边闭目浅睡的季舒玄。

看起来，季舒玄和苏默的交情不是一星半点。

地面湿答答的，踩踏上去步伐都变得沉重了些，只是几步间距离，阮星涟都觉得有些累。

他走得慢，季舒玄维持着睡意，一时没察觉身边多了个人。

脚步近，他轻轻敲响紧闭的车窗，季舒玄蓦地被惊，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