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庆世女推开了她的门,江见月在月色中看到乌发素衣、金相玉质的姜雪城。对方似乎有些难为,只开了半扇门,踌躇不前,只垂眸用那双忧郁的眼睛看着江见月。
江见月悟了。
这是半夜醒了自己一个人睡害怕,想来和自己一起睡。于是她侧身拍拍床铺,朝他露出微笑。
“过来吧。”
姜雪城心道果然如此,他犹豫着出门的时候就发现左相院中一片寂静无人守卫,想来左相等他自荐枕席已经许久了吧。
事已至此,再不容许他退缩。他干脆推门而入,左相侧卧于床,手背枕在耳下,轻声呼唤他过来,他的脸不由得烧起来,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一些底气,直面左相。
今晚的左相,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温和。
“姐姐,求你疼我。”
哎?
我清心寡欲很多年了,你别动手动脚。
再这样我可要忍不住了哦。
嗯。
嗯?
等等……
庆世女是男的?
江见月挑眉,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点酒的缘故,江见月感觉今晚她的意志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差。
左相长久以来的观念在酒醉的状态下影响到江见月的思维,庆世女一朝女变男的事实不断刺激着她。
男扮女装,还敢在成年后出现在朝堂上,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左相的偏执加上赤杯祭带来的觉醒与祭酒的三重作用让江见月不可避免陷入混沌和不悦中。
“求我?”
江见月坐了起来,握住姜雪城雪色的脖颈,指尖顺势划过他的喉结,感受着对方在她手下轻轻颤抖,这种对方的生命尽在指掌中的感觉有些让人着迷。
“男扮女装的雪城殿下,你打算怎么求我。”
左相轻缓的、带着些吟咏的调子在他耳边响起,姜雪城能够感觉到她并不像表面上那样无动于衷,从前的左相是冷色调的、不着情欲的,她总是站在高处俯视众人,永远退后皇帝半步,以皇帝的意志为己任,没有丝毫人气,他惧怕那样的左相。
而现在的左相不一样,今晚的左相仿佛从那座高高在上的神坛上走了下来,她依旧是带着冷意的,依旧那样漫不经心,但她也同样是热情的、滚烫的,冰与火的杂糅在她身上矛盾而又浑然天成,他避开左相那过分炽热的眼神。
“这样求你。”
他低下头。
……
真热情。
江见月被他的热情打动,她伸手将对方按倒,欺身吻上,左相的记忆开始像风吹过的书页一样飞快闪过,一页一页,最终停留在众多精美绝伦的彩绘图片上,那流畅的笔墨、刚柔并济的身姿、繁丽多样的姿势。
压着姜雪城的江见月顿了一下,已经严重超载的大脑无法思考这意味着什么,她只是下意识按照那些书页的内容施行,将那些只印在书本上的高明、复杂、花样繁多的技巧通通用在对方身上。
江见月已经不记得她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但姜雪城那双啜泣着、流淌着晶莹眼泪的眼睛却时刻铭记在她心中。
庆世女的生父出身边地大族,祖上有异域血脉,庆世女的眼睛最像他生父,那双深邃像黑曜石一样的眼睛有一小部分带着湛蓝色,在澄澈的泪水覆盖下于光下灯前可以看到泛起的星星点点蓝色碎光。
那一直逃避她视线,用沉默的外壳保护自己的可怜生物终于主动钻出了那层笨拙的防护壳,露出它柔软的内心。
明明怕的不行,却还是颤巍巍的克制住自己的恐惧向她索爱求怜,江见月为这份勇敢而触动,谁不喜欢有人这么努力的讨好自己呢?
一夜鸳鸯和鸣、被翻红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