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在学校听课。
课间休息的时候,有学生就过来打招呼。
“老师,你弹唱的样子好帅!”
她说晚会的时候在场,有学生说想去上外教课。有学生说想去上语文,上数学。有学生说听说有个语文李老师讲得特别好,还有数学,物理老师,是那里老师不知道。但讲得特别好,学生说要去报这些班。我暗自记在了心头。听课又是天昏地暗。终于听教务主任说,听课暂时告一段落,后面就是开始考核阶段,大家要努力了。这话让一帮新老师很紧张,大家开始加班加点备课,试讲,有时还在空教室,有时还请几个人帮忙听,提意见修改。这样的上课模式还用得着这样紧张?幸好,没有一个是在我那里上课的。我得到了特殊照顾,教务主任悄悄告诉我说,贾校长说我不用考核,直接上岗。不过我没有感到丝毫的快乐,更不会庆幸——我非常清楚,我上课也必须按照这样的模式来,否则我不会被认可,而按照这样的模式来上课,我的身心都被束缚了,我不会有快乐,只有压抑,我不会在我的工作中找任何一点乐趣,我不会有半点创新的激情。我沉重无比。我脑子里老冒出一个念头:我需要在一中工作吗?需要吗?在这里工作有快乐吗?每天不管有事没有事,开会都是常事。当不当班主任,我都要晚上八九点的样子才能回家。在这样的学校就是浪费生命,这是黄老师说的。也许黄老师很偏激,他和我一样在一中呆的时间很短,就做这样的结论可能是草率了点。可我再次想到了李师傅的话——一中说不定人多关系复杂,恐怕很难让我有中心校那样的‘自由’,李师傅说我要有勇气放弃呀。我该放弃吗?我不要铁饭碗了,我就是一个没有稳定职业稳定收入,一切都没有保障的人,就和打工的农民差不多。丹丹爸妈理解吗?我父亲大姐他们理解吗?我的亲人们能支持我吗?如果我告诉他们,我喜欢假期里在成都那样的生活——没有保障,但自由随性,而且我相信会比眼下的生活更好,丹丹爸妈能接受并支持吗?我根本回答不了自己。
我很郁闷。如果说这一直以来我都没有把这样的事情放在心上的话,我现在不能不考虑了。
我带着心思,拖着沉重的脚步,沿着街道一路往回走。这段时间,我都没有办法接丹丹下班,她回家一般都比我早几个小时,好多时候是她来接我,今天她没有来。我一路往北街走,没有想到竟然有人认识我。
“老师好!”
有家长招呼我,
“好,家长好。”
遇到好几个家长和孩子,估计可能是参加过晚会的家长,她们好些比我更急,她们匆匆往工会方向走去。应该是去参加晚上的吉他或者舞蹈,美术或者其它乐器的学习——我们现在有几十个川音的学生,可以保证每晚都可以学习。也就是交几十元,可以天天学,随时学。这是很大的一个优惠了。
我回家的时候,姨婆向我做手势,指了指客厅,我不明白什么意思,可一进客厅我就明白了。丹丹爸妈一脸愁容,丹丹则在哭。看到丹丹那样子,我实在心痛,顾不得许多,我快步上前。
“丹丹,怎么了?”
丹丹一下扑到我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她把小亮亮抱走了。抱走了!”
“她是谁?谁抱走了小亮亮?”我大惊。
“玲子!除了她还有谁?”
我的心一下沉了下去。我看向丹丹爸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