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一回事呀?
我感觉不到丝毫的快乐和兴奋,就算我非常爱单老师,我也不愿意这样。而且我可以断定,为了让我回城进一中,父亲和大姐肯定也花了钱,这都是我不愿意的呀。
“爸。你听我说,我和单老师目前也只是一般同事,可以聊天的那种,我们接触不多,真正在一起聊的时候,也就初九那天。”我顿了一下,我不想扫父亲的兴,“爸,我不是说对她没有好感,但还没有到爱的程度。而且我不能肯定单老师她……”
父亲完全迷惑地望着我,好像不明白我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儿呀,你是想说你不能肯定那女孩子是不是动了真情?儿呀,听你大姐说,那女孩子在家茶饭不思,很痛苦。那女孩子可能就是觉得你忽略了她呀,你大姐说她不是装的哟。”
“爸,单老师从小就很娇惯。她父母很宠她,她对我,我不知道是不是就像一个被娇惯坏了的孩子,特别想要某个玩具。得到前要死要活的,得到之后,可能看都不看一眼,完全没有兴趣。爸,如果真是这样的情况,你和大姐二姐三姐掏空了家底,甚至还借钱来办这个事,有必要吗?你平时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结果一场空,你和姐姐她们可能觉得没有什么,可我心里难受呀。你们生活得够不容易得了,为了我还要这样受穷,我能够心安吗?再说,单老师她们无论是真心还是假心,她们根本就不在乎这个的。没有必要劳命伤财去请客呀。爸,我希望你和大姐二姐三姐她们什么也不要做。我的事我知道,你们不要操心了。”
“儿呀,你在说什么呢?你是我儿子,我和你姐姐她们怎么能够不操心?你妈临终前,拉着我的手,拉着你几个姐姐的手,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放心不下你,你让我怎么能够不操心呢?”父亲说得很动情,
我说不出话,眼泪一下就下来了。
“儿呀,听你大姐的说法,这个孩子不错,你不要错过了呀。你成家立业了,爸才放心,你三个姐姐才放心。”父亲说,“人家局长走那么远的路,专门上门来跟我说,这说明人家是真正觉得你们很般配的。你不要多想了,赶快抓紧,该主动点就主动点,咱们约个时间,双方见见,正式一点。”父亲接着说,“局长还埋怨我说,唯一的儿子大学毕业回来了,还在教育系统,都不跟老朋友说一声。再怎么老朋友也是可以帮点忙的。儿子呀,局长马上要退休了,他想在退休前还我一个人情,他说他想把你调进教育局去,接替快要退休了的教研员。这个就比在中学当教师轻松点。儿子呀,如果你这个事能够成,爸就想把这个机会让给你说的那个单老师,这样也可以向他们家表明,咱们东方家也是可以办成一些事的。这样的话,你们的事肯定就成了。你看怎么样?”父亲都在想下一步的事情了,我没有马上回答,想了一下问父亲和局长的交情是怎么回事。父亲说四清的时候,局长是工作组长,带人到我们公社搞四清运动,当时父亲是他们重点批斗的人。他开过父亲好多次批斗会。后来上面的人说四清运动搞错了,斗错了人。局长作为工作组的组长负有责任,他们反过来挨批斗,很多人不仅被批斗,还撤职关监。当时上面有人要父亲站出来批斗局长,父亲说错不在局长,他只是贯彻了上级的精神而已,板子不能够打在他身上。“我没有对局长进行‘反攻倒算’,不仅没有‘反攻倒算’,还在他被批斗,几天几夜没有吃东西,饿得奄奄一息的时候。看他可怜,就偷偷给了他一点吃的。局长就很感激我,觉得我对他有救命之恩。”父亲说完了,我对父亲心生敬意,在那样的情况下,父亲能够以德报怨,局长打心眼里感激,这是肯定的。我想了一下说:“爸,那你们暂时不要忙,让我先看看再说。”
“还看什么呀?你大姐说上门提亲的不少呀,儿子机会难得呀。”
“爸,他提亲的再多与我无关,我要先看看。”父亲叹气说:“儿呀,你还看什么呀?有时你就是固执得很。”但父亲只好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