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岸唏嘘地回应,这才早上你就想晚上吃什么了,你是真的没事干啊。
晨晓回我连明天吃啥都想好了,明天我请你吃海鲜去。我这刚搞定了一件大事,可不得好好庆贺吗。
岸岸晚上到火锅店的时候,晨晓已经在涮羊肉了。
“哟,”岸岸眼睛都快钉在晨晓脸上了,“看你这春光满面的样子,这次在法国是有故事了吧。快老实招来。”
晨晓一听,脸比麻辣锅还沸腾。忸怩支吾着,先吃饭。结果架不住岸岸问长问短,嘴笑得敞了,话自然收不住,嘈起来便道:“他说要两清,我本来是不同意的,但是一想我那时候怕他想不开,就说当那件事没发生过,他那时候还没顾上看短信,要是看见了这事不就这么翻篇了吗,那我肯定有好就收啊。”
“所以呢,怎么样?”
“嘿嘿。”
“你嘿个啥啊,咱俩还有啥不能说的啊,那时校草的裸照我还让你看了呢。”
“特艺术。”
“然后呢?”
“什么然后,没了啊。”
“不是,和着你就精着眼看了啊。”
“那——怪害怕的,我就怂了……”
“那你俩现在啥关系?”
“我也不知道,总不能随随便便就原谅他了吧。”
“你悠着点儿吧,你跟沈杰英完全就不是同一路数,你是连杀人放火都摆在明面上,他要是想跟你玩,你能玩得过他吗?”
“我也没藏着啊。主要我觉得沈杰英真不是啥坏人,就他那姨妈犯到我手上都得喝两壶,沈杰英也没拿她怎么样啊。而且我妈说了,嘴坏的人往往心不会太坏,越是那嘴甜的,心里越跟苦杏仁一样。”
“得了吧,沈杰英明知道他姨妈那尿性,怎么可能这么傻啊,当初那信托肯定签什么条款了,这不,工作室那边一发律师函,他那姨妈屁都不敢放了。也就你觉得他能被人欺负了,我怎么看这哥们儿怎么觉得像反社会,得有多大本事才能驯服得住啊。”岸岸把晨晓即将捞到手边的虾滑抢进了自己的碗里,“不过也不能这么说,就沈杰英那个见谁谁不爽拆谁谁倒台的颠样儿,也许人家就好你这一口儿小白菜呢。别说他一男的了,我天天在公司里明争暗斗得都快心肌梗塞了,这要是长久处朋友,宁可处个傻一点儿的,也不要那蔫儿炮。还有那有事没事就冲着你阴阴笑的,什么风湿病关节炎都给你能勾出来,真的,我太奶奶在梦里都没那么笑过。”
岸岸一提起工作,跟发洪水一样,说又累又没啥前途。那帮同事更别提了,整个一帮乌合之众,一天天啥工作也不搞净搞□□了,还动不动拿着别人的成绩去邀功,前几天还被评上劳动模范了。人站在那表彰台上,笑得一脸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当场就不乐意了。
晨晓听得直发笑,不然怎么说帮闲也要有才呢,会巴结也算一种才嘛。招了招包厢外的服务员,请把我醒一下红酒,谢谢。
“真的,越是这种搞□□的,还越是混得风生水起。在学校的时候我整个就一五四青年,现在天天灰头土脸的跟烧锅炉的老大爷似的。”
“实在不行,换份工作?”
“我正找呢,找下合适的立马跳槽。你呢?工作还没着落啊。”
“我这种资深咸鱼你也敢指望啊。前几天雨珊还突然给我打电话呢,问我现在在做啥,我说坐家,她一听特新鲜,问我出啥书了,我说我考虑考虑吧,就出一本《论一个资深咸鱼的养成》。”
第二盘肥牛下锅,红酒醒好了。那服务员估计忙得晕了,酒杯也忘了拿。晨晓说就这玻璃杯将就着吧,岸岸一个激蹿,把桌子捶得砰訇乱响,“凭啥我喝个红酒都得将就果汁杯啊,操,我今天非要用红酒杯,没有我出去买去!”话毕,一脸杀气地蹿了出去,一路高喊“服务员!服务员!”跟服务员欠她二百块钱一样。
晨晓低头吃得正欢,手机就响了。看一眼来电显示,哟,沈同志还挺积极,以前哪有这自觉性啊。
“在哪儿呢?”
晨晓夹起一挂牛肚,“在家呢。”
“你撒谎不打草稿啊。”
“……我在外面吃火锅呢。”
“你那脑袋好了是吧,怎么比核桃还硬呢。”
“……怎么我听着你的声口,你没回临沧啊。”
“我订了一家海景餐厅,本来想约你出来吃晚饭的。”
“不然明天吧。”
“明天我要出差,跟一个配方公司谈合同。等我回来吧。”
“行。”
“你就这反应啊?”
晨晓一怔,那我应该作何反应啊,“是你经常一言不合就消失好吧。”
沈杰英笑了一声,有些懊丧,“行吧,等回来我补给你一个更好的。”
老远听见岸岸咔哒咔哒踩着高跟鞋的声音,晨晓就知道从服务员那里缴获酒杯了。
岸岸一脸盛气凌人地进门,倒上两杯红酒,喝雪碧一样往下灌。晨晓心疼了,说你优雅一点啊,大几千的东西当雪碧喝。岸岸说瞧你那点出息吧,今天就是茅台来了我也这么喝。一顿骂骂咧咧下来,一瓶红酒几乎全进她肚子里去了,晨晓看着她那满脸的煞气,又不敢说话,表情就跟唱“西湖的水我的泪”的白素贞一样,心想我这正对人生第一份工作充满希冀呢,被你这一搅,我明天去天桥底下贴膜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