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孬孬还拖着沈杰英,要他留下。被沈杰英强拽着走了。
晨晓拿着岸岸的手机,追了出来,就见岸岸呆立在路中间,从后面拍她一下,“你发什么愣呢?”
岸岸别过头,目光交接晨晓的瞬间,忽然泣不成声,“晨晓!我求你原谅!虽然我并不知道我需要你原谅什么!”
“你在说什么啊。”晨晓撑大眼睛,“难道你还做了别的什么事?金岸岸——”
“啊?这么说果然是我?”岸岸拜倒在地,“晨晓,你要原谅我!”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随着她这一动作,晨晓的视线延后去,瞥见三个力挽狂澜的身影,中间那个遮遮掩掩的,看起来尤其眼熟。心头一动,晨晓喊:“沈杰英?”
果然跑得更快了,刘翔来了都得羞愧而死,不去申请吉尼斯真是可惜啊!一把火瞬间在心头燃了起来,晨晓丢下岸岸便要上前,岸岸还在那里苦苦挽留着她,晨晓气得直跺脚,很好,很好,他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死性不改!
晨晓在这头解着岸岸的手,那一头,傅春晓听闻动静,也走出门察看,她和岸岸的反映差不多,也一同拽住了晨晓,要她宽恕自己。
“你们两个疯了!”晨晓撇下岸岸,傅春晓又拖住了她。她们两个就这样左右夹击着自己,根本挣不开。晨晓眼睁睁见沈杰英头也不回地逃走了。
……
晨晓非常生气。当晚倒在床上,翻来覆去,耿耿无眠。半夜时忽然从床上弹起,脑子里不间断地循环播放着几句:
“谁闯进你房间了?还扯掉你的浴巾?”
“诶你刚刚问的那问题什么意思啊?谁非礼你了?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不知道?”
“没可能啊。如果真的有采花大盗之类的,我不会察觉不出来。有没有可能是你记错了?”
“这很简单。我托人去查下监控。但是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小,你不是有狂想症什么的吧。”
“总而言之我很抱歉,尤其还发生在在法国的期间。”
“滕晨晓,你是不是傻啊。”
晨晓攥紧了被子,气得满脸血红,她看他的演技倒是好得很呢!
*
不管怎样,岸岸终于是遂愿了,一门心思地去策划校友会了,还邀请晨晓一起,晨晓冷漠拒绝,岸岸在电话里赌神发咒:“我发誓我最终一定会站在你这边的,比如在你和沈杰英的对峙环节,我会拿着加油棒给你助威呐喊,然后在必要的清点环节及时跳出来,山一样挡在你面前,雷矢般的怒吼‘不,你不要做梦了,那些送出去的东西你一样都别想拿走!’”晨晓气得一周没有理睬岸岸。
智颖那头也是没了音信,晨晓心里的冷笑一天比一天冰冷。她可以赌得咒,就连许智颖都没法再替沈杰英周全了,她可是一点都不怕的,相反,她就这样冷眼睇着,她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花言巧语拿来诡辩。
晨晓把沈杰英的照片打印成海报,贴在墙上,每日三省吾身,练习对峙与冷漠。岸岸在那头策划校友会,她倒在这里策划起分手会了。结果有天傅春晓打开她的卧室门,瞟一眼墙,淡淡地问了句“你什么时候开始追星了”。晨晓在她出门的瞬间,一脸铁青地将海报揭了下来,掷进了碎纸机里。
这天,晨晓坐在餐桌前,一脸气定神闲。傅春晓自那天惨遭纪杰的打击后就一蹶不振,一脸几天都恹恹的,一副睡不够的样子。晨晓倒乐得塌个清静。
傅春晓从豆浆和欧包里抬起脸,晨晓马上意识到她不对劲——而且她从来不出去买早餐的,今天还是她喜欢的咖喱鸡肉欧包。
晨晓抬眼瞥了瞥傅春晓,心中陡然诧异,她是什么时候峥嵘焕发的?自那天纪杰离开后,她就自成了一个黑人,脸上乌云密布,天灵盖上电闪雷鸣,她居住的那间卧室也是倾倾欲颓,怎么现在忽然花眉笑眼起来,不是神经了吧?那个词怎么说来着?悲极生乐?
傅春晓把刀叉往餐盘上一架,磕砰地一记脆响,那声音落在晨晓耳中,像冰凉的手术刀械一样,不由一个激颤。
傅春晓忽然长舒一口气,夸夸不绝地分享起了她昨晚的好梦,说她有预感晨晓在纪杰后会找到一个更好的男朋友,还会让晨晓知道保险柜的密码呢。
晨晓低眼看着盘子,心想:问题就是现在连这一个也没了,抬起脸说:“我的妈妈,你不去开办一个预言家日报真是可惜了。”
奶奶忽然从旁边空着的座位处闪了出来,摆好她的煎蛋,一面点着头说:“你妈当初怀你的时候,就总是梦到一只黑色的小猫在她的肚子里幻化成人形呢……”
“别讲鬼故事吓我。”晨晓把手挡住脸。
傅春晓兀自转了话锋,笑道:“前几天我不是参加了一个老同学的下午茶吗,她有个侄子正好也没对象——”
“我不去。”晨晓丢下碗筷就要溜。
“没说立马让你处对象,现在还年轻,结交结交朋友也是好的啊。”傅春晓语重心长得简直不像傅春晓本人,“家里搞房地产的,也有政治背景——”
“妈——”
“我已经帮你约好了,后天下午五点。”傅春晓快速而响亮地说完,丢下碗筷,抛下一句“我想起我还要给花园里的蚂蚁上指甲油”,然后就敏捷地消失了。
而奶奶坐在晨晓旁边,继续讲着她的鬼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