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晓后知后觉,但是他为什么忽然对她行此义举?
“你那是什么眼神?”沈杰英挑眉问,“好奇我为什么要这样为你着想?”
“正常人都会不解吧。”晨晓不自在了。
沈杰英用一种大言不惭的语气说:“当然是因为——你是值得交往的朋友。而且,唯德这个地方确实是鸟大了什么林子都有,我还挺感兴趣的。”
“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晨晓虚弱地指正,将新修改的条例一一看过,其他倒还好,只是特此删除了禁止女生染粉色头发的规定。
“这个似乎没必要吧,唯德没有女生染粉色头发。”晨晓指给沈杰英看。
沈杰英的解释是看着不爽,“这声明看上去像一个尿频尿急尿不尽的糟老头子的发言。想想看,每年每位女性平均要支出约1351美元的粉红税,却连染粉色头发的权利都没有。”
“之前怎么没发现你是妇女之友啊。”
“现在发现倒也不晚。”
晨晓合上文件,走到门边,又诧异地回头,“对了,你怎么改穿白色了?”
沈杰英安然自若地把右腿驾到左腿上,“我忽然觉得我穿白色也挺好看的,是吧?”
“是啊。而且你再往头上插一朵小白花,就能卖身葬父了。”
沈杰英忍住没回你今天穿得就像我家浴室的瓷砖,连图案上的花纹都一模一样;只一径浅浅地微笑:“慢走,不送。”
晨晓出门的时候还在想沈杰英是不是被雷电锁定了,讲话这样积德,换之前她只有被怼得睁睁的份。
不过也好,跟香水品鉴沙龙比起来,小组课题确实小椒末见。晨晓慢悠悠去KFC买了一杯廉价咖啡当做告别,从此以后她又能喝上沈杰英那些小容器包装的咖啡了,外包装既能做杯垫,还能做咖啡测试仪。
接着晨晓在宿舍群发言小组作业自己的part已经完成,剩下两千字她们要自己看着办,因为她有兼职。
岱彤雨珊只是装哑——不过她们一听晨晓是在ESS兼职,当即欣然表示小组课题不劳她费心,她们全揽了。
【老鸨变脸都没这么快。】岸岸私信给晨晓吐槽。
晨晓回复:【其实我一直觉得她俩是京川剧变脸的非遗传承人。】
*
晨晓像模像样地在ESS出入了几天,沈杰英一次都没出现过。晨晓想他也许藉这里开了一个用来避税的工作室,显然他对这里毫无兴趣。
日常来ESS的人不多,多半是参与线下活动,什么品鉴酒会、画展、音乐会之属。晨晓觉得傅春晓一定会喜欢这里,还能上插花课跟预约瑜伽,她每天泡在这里,不是蹭咖啡就是替沈杰英参加无聊的股权会,要不就是替岸岸要联系方式,探听各路人士的喜好。
“不然我开个事务所好了,专门给你接case好不好?”晨晓用特有的沈杰英式声调问岸岸。
岸岸倚着栏杆一笑,“好啊好啊,干脆你把他的个人资料也发给我好了,包括体重三围什么的,也许还有血型。你知道我惯常的手段就是假装不小心蹭他们这种人的车。”
“这招对沈杰英行不通。他只会冷漠地叫Lucy开一张赔款单,啪嗒一下贴在你的脑门上。”
岸岸语重心长地在晨晓肩头拍了一拍,“相信我,他只会比龙韬那个沙县前任要好搞定得多——这是我最后一次提起他,我已经将他从交往过的前任名单上剔除出去了,他不配和我在一起。我刚刚说到哪了?哦,对,他妈妈刚领到驾照的时候,有次不下心蹭了一个像是要参加威风锣鼓大会的老大哥的车,老大哥暴力捶门,而他妈妈手脚惊慌地坐在车里,忽然发现自己不会开车窗。老大哥眼睁睁被蠢到气走了,从此这就成为了他们一家的优良传统,只要不小心蹭了别人的车,就假装不会开车窗。”
“所以我只有华丽变身成沙县助理才能战胜沈杰英吗。”
“也可以是焖锅或者麻辣烫,实在不行就光头哥哥自助小火锅——雨珊最爱吃了。”
“那还是安排恒河一日游吧,恒河的水能把他的鼻子熏瞎。”
“这属于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怎么说?”
“他想不开了可以说要学唐僧去取经,你去了,恐怕就是受……精了。”
晨晓气得一上午没理金岸岸。
但是下课时她就接到了沈杰英的电话,张口就问香水品鉴沙龙的策划做好了没有。
晨晓如遭雷击。
别说策划案了,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写。不是,他怎么会愿意围绕在一堆对香水一窍不通的人中间教什么品鉴香水呢?这就像伏地魔换上教士袍教一群食死徒唱大悲咒一样不敢想。
他疯了他疯了。雷峰塔倒了还是西湖水干了?冬天打雷了还是夏天下雪了?现在是冬天还是夏天?
晨晓抱着电脑惴惴前往沈杰英所说的那爿餐厅,不过他为什么不叫她到ESS呢?吃饭?不,那里相当于芙蓉姐姐包子铺,而不是五星海鲜大酒楼。
最重要的是,那里学生居多,再好的环境经人一熏,也是烟火燎绕的,沈杰英最近真是越来越诡异了,他是不是明天就要拖着行李箱去参加变形记啊?
步行只需几分钟。晨晓到时里面已是人头攒动,放眼过去都是男男女女。
沈杰英已经到了,并拟好了菜单。不得不说,他看起来还真是——既像学生又不像学生。晨晓意识到自己说了一句废话。不过刚刚她推门目遇他的一刹那,还真以为是纪杰呢——就连点好的饮料也是香草拿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