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两手放在桌子上相面骂起来。男人雨点般大呼小喝,攻击岸岸指甲盖上有白月牙活不长,岸岸说那也比你这没头发的光头强要强,“你骂谁光头强?你还熊大熊二呢,你还黑熊怪呢,你还白骨精呢,你还小钻风儿呢,你还猪八戒呢!”
“到底谁小得只能钻风——儿?你这牙签!你是绣花针!老娘拔下一根汗毛都比你腰粗!都比你粗!你你你你什么你!你这个认知残缺的九漏鱼,跟我家里瓦数最高的灯泡儿似的!你以为往自己的秃头上扣几片小树叶就可以假装参天大树了吗?你不配!你是个梧桐叶落——满身光棍的细狗!随便一个坟头上的草都比你头上那骚毛要多两根!”
“我头发多少要你管?死八婆,闲死你了”“没你闲,你吵个架都还不忘把盘里的小吃全部吃光”“你这种女人放古代会被浸猪笼!”
“吼吼,你这种贱货放在古代只能入宫做太监!”
晨晓也跳了出来:“你在古代还摆兵马俑第一排呢!”
“你一定不是处女!还有你!!两个dang妇!”
双方唇枪舌剑,一味大吵,谁也听不清相互间骂的什么。岸岸只记得自己跳得比谁都高,晨晓整个大脑小脑里都充满了男人那张因为愤怒而五官错位的脸。
整间咖啡厅的人聚众围观。引得店员差点报警。最后几人被推挤着赶了出来,岸岸还死死地揪住男人的头发,男人反手朝着岸岸脸上抓——是时候了,晨晓挥出了随身携带着的太奶召唤器——毕竟法国时那件事给她留下了阴影。
不过现在她已经成为了相亲男的人生阴影了。这也一定是他相亲录中极为浓墨重彩的一笔。
气喘吁吁离开转角咖啡厅,晨晓说:“我觉得那个接我妈委托的媒中介不会再给我介绍相亲了。”
“这不是正好吗。”岸岸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总而言之以后这种活动不要叫我来了。我简直气炸了,为什么我最近总要和这种贱货纠缠!”扭头一阵脚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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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岸路过公交站的时候,晨晓还没赶上来。岸岸缓了些脚步,一扫眼,瞥见对面花坛上坐着的一个男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盲人,坐在那里就跟个雕像似的。
岸岸扫视一圈,难道这里兴起雕像coser了?
沈杰英一动不动地坐在花坛边的长椅上。几分钟前,樊孬孬给他打了一通电话,他自己也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沈杰英总有一天会把他的那些宝贝植株也给换成假的。于是,他在电话里说,他有一个办法能让滕晨晓不再对他起疑,甚至她会心甘心愿让他萃取气味。
他这样建议沈杰英:你可以用爱情去勾引她啊。毕竟,那样的事再做一次,一定会引起怀疑的。
勾引。
勾引?
勾引!
思索了半天。沈杰英还是采纳了这一建议,不过列为了下下策,在采取这一计划前,他还想冒险再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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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岸岸分手没多久,晨晓的电话就响了。
傅春晓在那头暴跳如雷,“你怎么回事!讲话刮辣辣跟个男人一样!你那些骂人的话哪里学来的!马上给我回家!”
晨晓心想这傻逼,这么快就告状了,“明明是他告水灾似的像个鸡婆女人。”
“你管别人干什么,我要你首先端正自己的言行。”
“凭什么?”晨晓止步,想起十分钟前那个相亲男被自己电得鲫鱼般乱跳,“你知道那个相亲对象有多傻缺吗?要不是和平年代跟社会主义救了他,他早就被胖揍成蜂窝煤了!”
“滕晨晓!”
“拜托你以后不要再给我介绍相亲了!”
傅春晓一怔,转口说:“那你得答应我这周六回家,我邀了纪杰来家里吃饭。”
“妈,可是我真的——”
“只是吃一顿饭而已!如果你不同意,我还会给你介绍一个就快要醒了的植物人或者跳起来有一米八的对象。”
“妈,你再这么独断专行,我只好找个同性谈恋爱了。”
“是吗?也不是不行,与其找个不靠谱的男人,还不如去找个女人呢——至少安全。我看岸岸就不错,又上进,又有想法,你们在一起还免掉生孩子……”
“我的妈妈!”晨晓几乎咆哮起来,深深出了一口气,“好了,我这周六会回家的。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