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晓在手机上给社长发消息,觉得可以单独把百媚生事件做一期,香水专题放在下期。社长很快回复,可以。
可是一下课,晨晓还没跨出教室门,依珊娜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劈头就训:“滕晓晨,我不是要你写香水专题吗?你写完了?”
“没有。”晨晓避过出教室的学生,退到窗户跟前,“我跟社长沟通过了,现在百媚生的事件更有热度,先把这个顶上去。”
依珊娜打掉了晨晓的话,“我才是《新闻直播间》的主播,我要你写什么你就写什么。不然就扣学分。”
晨晓真想把她攮死在电话里。想说你凭什么,又一想,谁让人家是校长侄女呢。
“至于百媚生的专题,我会去向社长说这个专题交给我来做,你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就行了。”依珊娜说。
好好好,你来做。晨晓想起社长在依珊娜跟前那副殷勤样,就跟个土地公公似的。她开口,他敢说不吗?
“好的。依大主播。”晨晓咬文嚼字道,“那能不能请依大主播于百忙之中接一下我的电话呢?或者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我每次打你电话找不到你的时候,也很想骂移动公司呢。”
依姗娜没等她说完,直接挂了。
操。晨晓气得挥舞起了鸡爪子,你那么牛逼怎么不飞上天去和太阳肩并肩啊,结果手上一下没收住,手机直接从窗户里飞了。
楼下当即嗷儿了一嗓子:“大白天谁这么缺德啊!操!!”
晨晓赶紧从窗户边踅回来,一个没注意,窗户边那盆小多肉又掉下去了。
楼下瞬息没了声音,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砸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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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完周六的选修课,学生们陆陆续续出了学校。回家的回家,约会的约会。晨晓确认过楼下没有尸体,便火速回了宿舍,简单收拾了一下,打算去奶奶家蹭饭吃。
出了宿舍门,晨晓想打电话催一下纪杰,才想起来手机同志阵亡了。干脆跑去男生宿舍楼下等,长等短等老半天,半个宿舍楼都空了,愣是没瞧见纪杰。晨晓有些生气了,他不是又忘了今天跟自己有约了吧?前几天她还笑话纪杰,说他是不是得了老年痴呆症。
晨晓等得脖子都长了,终于决定去找宿管问一问,她特别不愿意见那个宿管阿姨,一张海洋生物凶残的食肉脸,雷峰塔似的镇守着男生宿舍。岸岸曾经特喜感地说,这阿姨,啧啧,长得真叫一个腐败啊。
宿管阿姨用三分之一的黑眼珠乜了晨晓一眼,张口道:“这栋楼里男生那么多,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个?”
亏得她还手讲指划了半天。晨晓翻了翻眼皮,转身走了,心想,上次纪杰从这里走出来的时候,你还红星闪闪地放光彩呢。谁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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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晓孤零零来了奶奶家,奶奶打开门,问纪杰呢。这一向不都是他陪着晨晓吗。
晨晓笑了笑,说今天有事,溜到玄关换鞋。
奶奶亲热地握了握她的肩膀,“你这孩子又不好好吃饭,瞧着都矮了。”
明明上周来的时候您还说我高了。晨晓想起上周四,她说晚上要来家里吃饭,结果奶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跑到高中学校接她放学去了,晨晓在电话一听,赶紧翘了晚自习,又跑去送奶奶回家了。
晨晓问奶奶用不用帮忙,奶奶说不用,马上开饭。径去厨房给晨晓倒了一碗冰镇绿豆汤,消暑。
晨晓渥进沙发里,打量这个老房子。几年前爷爷去世后,奶奶坚持一个人住在这里,一切仿佛都没有变过,连时间也特别慢。她的那条洋红色披肩仍搭在扶手椅上,窗台上一盆金烂烂的雏菊在风里一欠一欠,窗帘别了大半个屋子,被遮影的部分沙森森的,只那椅子颤巍巍、吱扭扭地响着、摇着。
屋子里一阵暖馨的木香,闻着很安心。
饭端上桌,糯皮排骨、红糖糍粑,还有一碗虾仁滑蛋。晨晓吃得欢快,奶奶在一边乐呵呵给她夹着菜,一面问学校里的事,晨晓都说好。
奶奶又给晨晓夹了块排骨,说:“昨天你妈来电话了。”
晨晓一怔,筷子差点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