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说什么,后来随便找了个借口,就说我好想当副队长,糊弄过去了。”
“……”
“…………”
阿近摸了摸下巴,皱着眉头神情复杂地说:“…………你这什么破问题……还是很不直白啊……借口也很奇怪,你确定他听懂你意思了?”
“不重要了,再直白的话我也说不出口了,而且我觉得,也差不多该放弃了。”
英夏很勉强地笑了笑,无力地说出了这句话。
“……好拧巴的两个人。”
阿近看着她,皱着眉对他俩下了定义。
英夏听到他这么说自己,也不否认。只是淡淡地笑着,那弯弯的眉眼里却难掩失落。
阿近听着英夏的描述,觉得这对话奇怪,但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悻悻地摸了摸后脑勺,仍然念念不忘地复盘着:“可是……为什么呢,他给我的感觉,明明也是很在乎你的啊……”
英夏抬头望着天花板,轻轻地说:“是啊……为什么呢…………”
看到她尽显颓势,阿近把手中的钱袋抛还给了她,很不自然地说:“算了,你不想就不想吧,这个钱也不用给我了……我不会说什么安慰人的话,就当请你喝酒了吧。”
“啊,不用,毕竟是我非要喊你出去的。”英夏又将钱袋丢到阿近怀里。
“没关系,毕竟我的工资比你高。”阿近再次将钱袋丢回英夏怀里。
说到这里,英夏不乐意了,拔高了音量:“什么意思?你我同样是三席,为什么你的工资会比我高啊?”
“那当然是因为我还是技术骨干啊。”阿近一只手撑在桌上,一只手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理所当然地说,“我可是还能靠脑子再赚一笔钱的。”
“……呵呵。”英夏垮着脸盯着阿近,冷笑一声将怀里的钱袋果断地塞进了口袋里。
见她的表情缓和了些许,阿近打开了抽屉,翻了翻零食,扔给她一包饼干:“不过英夏,现在说放弃是不是为时尚早了,我还是那句话,真的这么在乎的话,就去找本人确认一下吧。”
阿近一直观望着这两个人别别扭扭地纠缠在一起,实在是觉得有些追不动这个结局了。他像往常一样建议着英夏去捅破这层窗户纸,但他感觉到,英夏那天与往日里那爱发牢骚反复纠结的样子不同了。
陷进沙发里的少女沉默了很久,淡淡地吐出两个字:“算了。”
“我觉得,该做的已经基本都做了。”
“不管是试探也好,还是旁敲侧击的打听也好……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都看不到什么苗头,感觉没有必要非要知道一个答案,把关系弄僵。”
昨夜的酒后谈话好像把她击垮了,英夏仰着头,徒有满心的热烈,却无处施展,似乎是认定了她的暗恋已经无疾而终。
“全文我都写完了,最后那句总结,已经不太重要了。”
她拍了拍手,将饼干屑搓进了垃圾桶里,没有再说别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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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的雷雨一场接着一场,天气转凉后,大家便又开始积极地投入到了训练中。
在那天之后,英夏便不再那么积极地找各种理由接近冬狮郎了。
平日里若是有空,有栖川会拜托英夏做训练,也会时不时会约英夏在假日里游玩吃饭,但英夏的兴致总是不高。除了日常的训练外,只偶尔和他在练习过后会一起去吃吃饭,一些其他的游玩邀约几乎都推掉了。
她的朋友不多,也没那么喜欢参加集体活动。本就是个不太擅长交际的人,虽然和有栖川已经共事了许久,她却还是有些忌惮他的这张帅脸,明明友好却充斥着一股神圣而不可侵犯的气质,令她在正常的工作范围之外想要绕着走。
有栖川对此也颇感无奈。
英夏和冬狮郎虽然就住在对门,但除了训练和浇花,好像并没有其他能打上照面的机会,冬狮郎平日里很忙,帮助她训练已经是从万千事务中挤出时间来,英夏后来也不想麻烦他,有栖川若是没空,她就自己一个人自力更生地练习斩魄刀的能力。
俩人之间本就不多的交集,在失去了英夏的主动后,似乎便再难维系了。
她的心像爬上了院墙的枝桠,即使墙上满是斑驳和缝隙,却也只敢守在那方困顿的庭院里,隔墙相望外面的一点世界。
炎炎夏日来了又走,走了又来。每天这么训练着,偶尔去现世指导驻守任务,带一带新人,转眼间两年就过去了。
时间真的是过去得很快,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过得很慢。
如果日子一直继续这么过下去,英夏不确定是不是会更好。岁月漫长,平淡的生活和工作中夹杂着一丝丝有点热血沸腾的任务,虽然时而棘手但也能顺利处理完毕。对冬狮郎的感情和一些没说完的话,在时间的消磨中,也许也会渐渐放下,总有一天她再见到他时,能够心无杂念,继续像朋友一样相处着。
可人生总是会遇到一些意外。
很多年以后,英夏在想,如果那时候她知道后来会发生几乎是灭顶之灾的事情,她会不会在那个暴雨的晚上,不拐弯抹角、而是直白准确地对冬狮郎表明自己的心意。
但她在仔细地思考过后,又觉得如果时间重来一遍,自己仍旧不会。
她本就是个极其内敛之人,虽然当朋友时大大咧咧,但这样情爱之事,在没有契机可以确认对方的心意的话,就算憋在心里憋到死,她也绝不会做那个打破屏障之人。更何况后来事情的发展走向让她无奈地意识到,一切似乎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令她失望透顶,吃尽了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