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最近自己的确不是很热情,但也不至于………………吧?
没想到英夏呆滞的表情在冬狮郎看来却有另一番解读。
也许是在流魂街的童年时光并不尽如人意,所以他对这方面格外敏感,长久地被孤立和差人缘,让他觉得被人讨厌这件事,也在情理之中。
所以当英夏露出这样的表情时,他觉得是自己一语中的,更加笃定了内心的猜测。
“星见四席,关于破坏了前三席打理的庭院这件事,我感到非常抱歉。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
等等…为什么他开始道歉了??明明是自己在苦思冥想要怎么开口向他道歉啊!现在是什么情况??这几次的任务都接二连三地出岔子,还乱发脾气,内疚的人不该是她吗?!??为什么日番谷三席一脸比自己还要愧疚的样子啊!
他的语气十分低沉,让英夏更加震撼了。
前不久才刚刚托他的福捡回一条命,甚至到现在身上还裹着他的衣服。这一刻,英夏觉得自己仿佛在职场霸凌新同事,而这位同事严格算起来还是她的上司。
“我没有讨厌你!”
英夏连忙出声打断,避免冬狮郎说出更多自责的话语。
“我不知道是不是刚刚的语气有些不好,所以让你有这样的误解……日番谷三席,我对你没有意见。”英夏挠挠头,“而且,该说抱歉的是我才对,上次流魂街的任务,确实是我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唉。”
英夏垂下眼眸,有些怅然:“也许你不会相信,其实……我已经很久没有解放过斩魄刀了。”
“我不讨厌你,我讨厌的是我自己。”
英夏弓起腿,把下巴靠在膝盖上,环抱住自己,整个人蜷缩在一起,身影显得很是落寞。
冬狮郎静静看着她,没有驳斥,半晌后他把视线挪开,“嗯”了一声,说:“我知道。”
英夏有些惊讶,拔高了声调疑惑道:“你知道??”
“呃……”
看着她有些激动的样子,冬狮郎突然开始手足无措解释:“不是,我不是知道这个,我是说,我知道你害怕自己的斩魄刀,那个……”
英夏的眉头却没有舒展:“你怎么知道??”
她自顾自想了一会儿,很快便悟了:“是队长和你说的?还是……乱菊姐?”
冬狮郎招架不住,很快坦白:“…………………………松本副队长。”
完了,刚刚没生气,现在肯定生气了……
英夏撇了撇嘴,一时无言。
在当事人不知道的情况下被窥视了秘密,冬狮郎害怕英夏暴怒,低下头来用余光观察她的反应,但他想象中英夏气急败坏的场面却并没有出现。
她只是自己呆在原地失神了片刻,转而勾起了一个嘲讽的笑容,长叹了一口气,说:“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其实也没有很早……”
“……”
这句话也并没有起到抢救的作用,日番谷三席。
她表情仍旧落寞,仰头看向虚圈的深空,怅然说道:“既然你知道我惧怕自己斩魄刀的能力,那你也一定知道我做了什么事情。我没有办法原谅我自己,我的罪孽深重,即使去往地狱也无法洗刷。”
冬狮郎看着她这副自暴自弃的样子,一时半会想不到该如何回复,但又觉得这个时候还是得说点什么,他思索了许久,有些笨拙地开口,试图开解她:“星见四席,嗯……虽然我并不了解小椋前三席,但我觉得以你们的关系,她一定不会怪你的。”
“你要做的是好好保重自己,才不浪费她给予你活下去的这个机会。”
这两句话在出事后,英志波一心和乱菊和她说起过无数次。
但英夏永远无法相信这句话,世界又上怎么可能会有人能代替已故之人传达想法。
“你不懂的。”她看着冬狮郎,摇了摇头,“不是前辈不怪我,而是她已经失去了怪我的资格了。”
“这句话只是宽慰幸存者的谎言,人人都希望我能放下过去振作起来,可亲手杀死了最亲近的人,却没有受到任何的惩罚,这样的罪行哪里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日番谷三席,你没有经历过我的痛苦,别把话说得太容易了啊。”
冬狮郎沉默地看着她,面前的女孩仿佛要再次陷入钻牛角尖的深渊。
眼前的火焰跳动,映得他眼眸都虚晃了起来,他张了张口,欲言又止了几番,最后终于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咽了口口水,开口否认道:
“不,我明白。”
想起往事,冬狮郎的碧瞳变得幽深了起来。不知是因为什么,他的面庞变得苍白,声线也有些颤抖,整个人的气场都变得冰冷,也平添了几分孤寂。
在虚圈的这片苍茫中,他淡淡地说:
“应该说,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能比我更明白你的感受了。”
“因为我也曾经,杀死了我最好的朋友。”
“而且,就在前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