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给你。”
“……”沈瀛从笔电后缓缓抬头,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的一团粉红,“你的癖好真诡异。”
宋域哼哼几声,固执地把显眼的粉红色塞进沈瀛的怀里,不讲自己的别有用心,只说:“只有这一件了。”
“你就没其他衣服了?”沈瀛难以置信。
“没有,”宋域一耸肩,“你也知道,我在京海的房产加上脚趾头都数不清,房本就算丢进火堆里烧也能取暖一周,下班回家都要点兵点将,跟皇帝临幸似的……”
沈瀛不想听他这段招人恨的富人发言,“打住,讲重点。”
“所以嘛,我也不可能在每一套房子里都放一堆衣服,多浪费钱呐,”宋域见沈瀛仍旧一副不信的模样,接着说,“不信的话你自己去看嘛,真没有。”
沈瀛与他对视几秒,放下笔电,起身朝着衣帽间走去。
宋域听着里面的动静,双手环胸,翘着二郎腿坐进沙发里,半晌看见沈瀛又拎着粉红短袖挫败地走出,忍不住笑起来,“你看,我没骗你吧?”
沈瀛面色古怪,纠结地盯着手里的粉红色短袖,内心不断挣扎着。
“你如果实在膈应,就别为难自己,反正家里也没外人。”宋域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就差把那点心思写脸上了。
沈瀛蹙眉,在男子气概与冰清玉洁之中斟酌许久,最终选择了后者,叹息一声,认命地匆匆套在身上,捡起沙发上的笔电,坐到离宋域非常远的角落里继续写论文。
宋域摸摸下巴,端量着沈瀛蜷缩成为一团的身影,觉得像一块软糯可口的草莓小蛋糕,就是那条黑色长裤太碍眼,如果能被脱掉就更好了。
想着想着,他的眼神越发露骨。
沈瀛如芒在背,忍耐许久,不停在笔电上删删改改,几分钟连一段话都写不好。
他磨磨牙,回头警告道:“宋域,你再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就给你另一边的脸也来一巴掌。”
宋域骇然一惊,回想起沈瀛在车上扇来的一个耳光,顿觉脸颊火辣辣得疼,连忙收回视线,捞来自己的手机拨弄。
沈瀛这才开始安心写论文。
中途,他进了一趟洗手间,出来时本应该在沙发里玩手机的宋域无影无踪,连同丢弃了他染血衬衫的垃圾袋也一同消失。
“宋域?”
无人回应。
沈瀛走到玄关前察看情况,宋域的拖鞋放在那里,穿来的鞋子不见了。
他想了想,没有太过在意,重新坐回笔电前噼里啪啦地敲击。
十分钟之后,大门的电子锁传来解锁的声音。
沈瀛循声望去,打开的门缝里钻进宋域杵着拐杖的身影,他踢掉自己的鞋子,换好拖鞋,慢慢地绕过隔断柜。
这时,沈瀛才看清他手里还拎着两个纸袋。
宋域走过来,丢下拐杖,把纸袋摆上茶几,伸手进去抓一把裂口的金黄色糖炒栗子,细心剥好后递向身边的沈瀛,“尝尝,新鲜出炉的板栗。”
沈瀛接过,放进嘴里咀嚼,软糯的甜味在舌尖蔓延,“嗯,味道还不错。”
宋域又剥几颗给他,随后去抓另一只纸袋,也是一袋糖炒栗子,“这是他们夏日限定的新品,冰栗子。”
沈瀛吃不过来,手里剩一堆,嘴里咬两颗,宋域还在继续给他剥,眼睛看着笔电屏幕,点点头应道:“放桌上。”
宋域悄无声息地向他靠近,沐浴露的芬芳香气顺着呼吸钻进他的鼻腔,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三寸,“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现在很像两个人?”
沈瀛在论文和糖炒栗子里忙不过来,一手捧着栗子,一手敲着键盘,顾不上避开近在咫尺的宋域,心不在焉地问:“哪两个?”
“纣王与妲己。”
“嗯……”沈瀛分他一个眼神,又去看论文和糖炒栗子,觉得此话非常在理,“确实就是这样,我是纣王,你是妲己。”
宋域顺水推舟地追问:“既然这样,你什么时候能给我一个名分呢?”
沈瀛咬一颗冰栗子,凉凉的,“名分?”
“你该给我一点好吧,钓鱼都还知道先打窝呢。”
“再等等吧,”沈瀛咽下冰栗子,视线转回论文上,“现在还差一点点。”
宋域不懂他的意思,以为是他觉得自己还不够好,努努嘴,自己给自己剥一颗冰栗子丢进嘴里咬,觉得这点凉意还比不上他心里的凉飕飕。
沈瀛没注意他的情绪变化,手里的吃完,下意识地朝他摊手。
宋域见状,想要把手里的栗子壳放上去,犹豫再三,还是塞进去一把热乎的糖炒栗子,见沈瀛接得心安理得,又被自己的行为气笑,咬牙切齿道:“冰栗子都要被捂热乎了。”
“我知道,”沈瀛拿过茶几里的黄色便签纸和笔,飞速在上面画一个图,匆匆拍上宋域的胸膛,又在宋域错愕的时候,塞一颗糖炒栗子进他唇齿间,“都是热乎的。”
“你画的什么啊?”
“自己看。”
宋域低头,视线在接触到贴在胸口处的标签纸时猝然凝住,久久没有任何动作,仿佛那张纸是一张定身符,定住了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