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自闭:“……”
大虐!
劈叉美人鱼劈裂了。
帅气警官没脸没皮地应了一声,对这个自诩的称呼丝毫不露羞涩,“啊对,我是,这都是我的吗?”
“嗯,有点沉,您接好了。”外卖小哥吃力地抬出,稳稳当当地塞进了宋域手里,“记得好评哦,亲!”
“一定一定。”
帅气警官笑了笑,提住袋子的肩膀向下一沉,顶着骇人的太阳光,匆匆忙忙地朝市局大厅的温柔乡里钻。
站在大厅里等待的夏天瞧见帅气警官手里鼓囊囊的两只大袋子,正犹疑着要不要上去帮一把,只见帅气警官已经三步做两步地跨上台阶,侧身撞开玻璃门。
“走,我们上去坐着聊。”帅气警官用下巴指了指楼梯。
夏天局促地点点头,跟在帅气警官的屁股后面上楼梯,她抬眼悄咪咪地打量走在前面健步如飞的人,不禁思考起他的身份。
帅气警官突然开口,“今天很热吧?”
夏天猛地回过神,大脑空白一秒才反应过来是在跟她说话,连忙接了上去,一板一眼地回答:“有点。”
“未来几天都热,过了这段时间就凉快了。”
夏天沉默地点了点头。
帅气警官拐了个弯,“你刚高考完是吧?感觉能冲个211、985吗?”
夏天摇摇头,“那太高了,估计是个民办二本。”
“那也没关系,考个研,读个硕,出来照样能找个称心的工作,”帅气警官继续话家常,“到时候可以考个公务员,收入虽然不高,但挺稳定。”
夏天只顾着点头,没注意到帅气警官在办公区门口刹住脚步,夏天险些一头撞在他的胳膊上,将两袋沉甸甸的饮料拿去祭拜地板砖,“啊!对不起!”
“走路要抬头,”帅气警官回头看她,“对了,我姓宋。”
夏天慌忙向后退了两三步,再次抬头时,宋域已经拎着东西钻进了玻璃门,嘴里好似街边小商小贩吆喝着,“都来领自己的那份,别把人家的盗走了,咱们市局缺钱缺物资,独独就不缺抓小偷的干将。”
下一秒,以杨欣然为首的大部队立即从椅子里弹开屁股,争先恐后地去夺宋域搁在桌上的饮料,不出片刻,便被战斗力爆表的公职人员们瓜分得只留下了三杯无人认领。
刺啦。
纸质吸管戳破塑料封口的声音此起彼伏,出奇地形成了一支农业大丰收的乐章。
沈瀛慢条斯理地站起,顺手捞过了他的那一杯,发现还剩下一杯冰美式,一杯果茶。
宋域上前几步,择出一杯那杯百香果递给夏天,“我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味,随便给你点了一杯果茶。”
夏天一愣,“给我吗?”
宋域不见夏天接住,手臂一直悬在半空略微酸涩,秉承着“山不过来,我就过去”的高尚理念,强势地塞进了她手里,“不然呢?”
夏天低头凝视手里传来冰凉触感的百香果,愧疚于之前没有帮宋域拎一袋,闷声说了一句:“……谢谢。”
“不谢,跟我来就行。”沈瀛轻轻拍一下沈瀛的肩膀,“你和我一起进去。”
沈瀛没吭声,感觉到有一束视线正在打量他,回头时措不及防地与夏天撞了个眼对眼,夏天似乎触电一般,慌忙收回了目光,低垂着脑袋,紧跟在宋域的身后。
他下意识地眯了眯眼,思索片刻,朝尽头的接待室挪步。
宋域拧开冰冷的把手,轻轻地推开门,率先钻了进去。
紧跟在他身后的夏天懵懂地观察接待室的环境,选择了一张单人沙发坐下,怀里抱着她折叠好的伞,仿佛要把它变成一只自我保护的盾。
沈瀛端着手里的咖啡,不紧不慢地坐在另一张单人沙发上,角度正好可以清楚观察到夏天的面部情绪变化。
宋域从抽屉里翻出遥控器,打开接待室里的中央空调,“夏天,昨天南台大道的那场车祸你知道吗?”
夏天握住饮料的手指猝然一颤,险些没有握住,沉默了良久才缓缓点头。
“肇事司机疑似醉酒驾车才造成的一桩惨案,”宋域顿了一下,放回遥控器后转身注视着夏天,“你知道那人是你叔叔曹严桦吗?”
夏天眼神一抖,本能地想要矢口否认,“我……”
宋域显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话锋一转,谈起了方才的监控,“昨晚你在西板桥停留过近半小时,起初我们以为你是偶然出现在那里,但后来我们发现你似乎对我们警方的行动非常感兴趣。”
“我只是碰巧路过,”夏天的脊背僵直,“在那里待着也只是因为好奇。”
“你可不像是碰巧路过,”宋域弯了弯眼睛,可惜眸中没有半寸笑意,“出租车能准确无误地停靠在西板桥,你这个碰巧太无巧不成书了。”
十七八岁没有经历过审讯的小女孩,即使两只胳膊都折腾成了大花臂,也掩饰不了内心独属于乳臭未干的慌张。
夏天顿时失了语,支支吾吾了半晌找不出一个理由,“我……”
宋域见夏天低垂的脑袋几乎埋进自己胸前,又说:“你说奇不奇怪,曹严桦死前好像是有过什么征兆,于是他在市中心的高级酒店订了几天的房间,并且留了十万块钱作为你的毕业礼物,随后就在路上飙车出了车祸。”
夏天紧张地咬住嘴唇,吸附在冰凉杯壁上的水珠“啪嗒”一声砸在地板上,溅起一朵晶莹的小花。
“有些人确实对死亡存在感知,就好像巫师能预言未来,”沈瀛不咸不淡地说,“但绝大部分都是因为外界的刺激才会产生这种感知性,比如重病患者能根据医生的表情变化以及自己的身体情况,来判断自己是否有希望存活。”
夏天错愕地望向端着一派风轻云淡架子的沈瀛,眼底涌动着旁人看不透彻的异常情愫,像是害怕,又像是惊恐,却在最后尽数被她压制下去。
宋域眼尖地捕捉到了她这一举动,眼睛本能地向下一压,眼尾拉成了一条山水画的墨色。
夏天……在害怕沈瀛?
为什么会害怕他呢?
良久后,夏天呼出一口沉闷的废气,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幽幽地开口道:“我的叔叔四天前曾经来找过我,并且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偷偷塞了十万块钱在我的包里,等我回家发现这一沓钱后,立马给他打了电话。”
宋域问:“他说什么?”
“他说他一辈子都一事无成,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十万块钱留给我的大学学费,”夏天顿了一下,“我对他的话产生了强烈的不安,于是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但他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在我的反复逼问下才说——‘我希望你最近不要去南台大道,以后就别再联系了’。”
“他只是说要你别去南台大道,你又是怎么会前往西板桥?”
“那段时间我非常害怕他出意外,所以一直都在留意市局的动向,”夏天尴尬地盯着自己鞋尖,继续说,“那天下午我正在市局附近发传单,看见好几辆警车离开,我以为是我叔叔出事了,所以才拦了一辆出租车跟上去。”
宋域想了想,问:“之后你有尝试联系过他吗?”
夏天遗憾地摇头,“打过很多次,但他都没有接了,我还去他上班的送水公司询问过,可惜他们说他已经辞职不干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沈瀛抿了一小口冰美式,涩味在他的舌尖蔓延开来,“他最近那段时间有什么异常举动吗?比如突然提起什么人或事。”
“我想想,”夏天眉头微蹙,忽然,在她纷乱如麻的脑中滑过一张人脸,“有一个,我们学校高二的学生,我叔叔之前突然问起过他现在过的怎么样了。”
“什么名字?”
“陆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