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烂夺目的七彩光晕缓缓消散之后,缓缓铺展开来的,是云溪深藏心底的记忆画卷。
云溪对自己的父母没有太多印象,他们的面容在她四五岁那年的腥风血雨中渐渐模糊,被魔族无情的杀戮永远地夺走了。
自那以后,云溪如同风中飘零的孤叶,依靠着邻里乡亲的接济,吃着百家饭艰难地成长着。
在这个被魔族阴霾笼罩的世界里,一个无依无靠的少女无疑成为了魔族眼中易得的猎物,因为他们是如此贪婪地渴望着少女的血肉。
作为弱者的云溪,无人愿意为她遮风挡雨,流浪便成了她生活的常态。
每到一处,总有些地痞流氓闻风而至,企图侵扰。因此,云溪不敢在任何地方久留,只能在餐馆、茶馆里打零工,积攒足够的食物和路费后,便匆匆踏上前往下一个未知城镇的旅程。
因为对于一个没有自保能力的孤女而言,一旦有了固定的居所,那些心怀不轨之人便会如影随形,到那时,逃避将变得无计可施。
就这样,云溪在无尽的漂泊与流离中逐渐长大,岁月的磨砺也让她学会了一些自保的技能,虽然微不足道,却足以让她在这残酷的世界中多一份生存的希望。
直到有一天她背负着弓箭踏入了白樱国,空气里弥漫着的淡淡花香让她的心灵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宁。
那一刻,云溪心中涌起了一个念头:或许在这片土地上,她终于能够找到一个安心停泊的港湾。
和莫洛的相遇就在那个星光璀璨的夜晚。
云溪在野外搭起了简陋的帐篷准备度过一个平静的夜晚,却不料一阵阵野兽的咆哮声传来,那声音震耳欲聋,似乎正有一场激烈的野兽争斗在帐篷外不远处上演。
担心被外界的危险所波及,云溪紧紧屏住呼吸,连大气也不敢出,四周的争斗声仿佛被无限拉长。
直到帐篷外的喧嚣终于平息,只余下蛐蛐此起彼伏的鸣叫声。
云溪紧握着手中的弓箭,心中盘算着如何迅速离开这个充满危险的地方。
然而,就在她准备悄然撤离之际,眼角不经意间捕捉到一抹异样的色彩——一头紫色的幻兽静静地躺倒在帐篷之外。
月光如水,映照出不远处几具漆黑如墨、形态扭曲的尸体。
云溪的瞳孔瞬间紧缩,那些漆黑的尸体,无疑是魔族!
儿时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尽管那时她只能躲在床底,但通过父母倒下的血泊,她曾亲眼目睹过那些黑色妖魔的狰狞面目。如果没有这头紫色的野兽及时出现,自己今天恐怕也难逃厄运。
想到这里,云溪心中涌起一股感激之情,她决定负担起照顾这头紫色幻兽的责任。
她从来没有见过幻兽,茶馆里那位慈祥的老人家曾告诉她,分辨幻兽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观察它们的血液:
神兽天生仁慈,流淌着代表纯净与和平的蓝色血液;而妖兽则天生狡诈,它们的血液呈现出苍白的颜色。但无论是神兽还是妖兽,与魔族的仇恨都是与生俱来的,它们之间的斗争,不死不休。
这,大概就是它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保护自己的原因吧。
当云溪小心翼翼地用手帕擦拭着野兽的伤口,看到那浸透手帕的蓝色时,她心中的恐惧瞬间烟消云散。
紫色幻兽的醒转发生在三天后的一个清晨,当云溪外出幸运地捕捉到一只肥美的兔子,正兴致勃勃地准备享受一顿久违的烧烤时,帐篷内突然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响动。
紧接着,一名面色苍白却眼神明亮的男子从帐篷中探出头来,他的目光在触及云溪的那一刻,立刻绽放出温暖的笑容。
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阳光,瞬间驱散了云溪心中的寒意,让她那颗因长年流浪而紧闭的心,也在这份笑容的温暖下逐渐敞开。
他们悠然漫步于葱郁的山峦之间,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如诗如画的绝美风景。时而,他们会寻一处溪边静坐,享受着宁静与安详。
在一个月华如练的夜晚,莫洛深情地望着云溪,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向她许下了一生的承诺。
他们约定,在来年的春日,当万物复苏、花开满园之时,便是他们喜结连理、共赴白头的佳期。
云溪听后,脸颊不禁泛起了羞涩的红晕,她好奇地问莫洛,如果一个人与神兽结合,他们的孩子会拥有怎样的模样?
莫洛闻言,不禁哑然失笑,这个问题对他而言也是前所未有。
转眼已至深秋,天空挂着一轮泛着苍白光芒的太阳。
莫洛与云溪早已约定,要将他们在山野间辛勤搜集的药草、野味等货物带到城镇中售卖,然后用所得的银两买下他们早已看中的那座小木屋,作为他们未来的家。
然而,直到傍晚时分,莫洛仍未归来,反而是一名中年男子从城镇方向匆匆赶来,自称是莫洛派来接她的。
男子说,莫洛已经买下了那座小木屋,但因为处理琐事繁多,无法亲自回来,所以特地派他来接云溪回家。
虽然心中略感诧异,但男子的言辞恳切,解释得也合情合理,云溪便卸下了防备之心,跟着他来到了那座小木屋。
屋内并没有莫洛的身影,虽然空间不大,但一切布置得井井有条,处处洋溢着家的气息。
云溪兴致勃勃地四处参观,然而,当她一回头,却惊恐地发现那个带自己回来的男子正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态伸长脖颈望着自己,他的四肢开始慢慢变得漆黑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