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云溪则狂笑着离开,羽川阻止了想要追上去的火,云溪的背影在众人的注视下渐渐远去。
胸口上扎着匕首的莫洛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支撑,重重地摔倒在地。
羽川连忙上前将他扶起,轻声叹息道:“也许不该让你想起从前。”
“不,我真的很感激。”莫洛的声音细若游丝,每一个字都似乎要耗尽他全身的力气。
“如果不是在悬崖边遇到正在采摘药草的你,意外地解锁了我尘封的记忆,让我想起了从前与云溪的点点滴滴,也许我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在无知与愤怒中错手将她杀死……那样浑浑噩噩地活着,我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瑶月闻言,眉头微蹙,忍不住上前几步,轻声问道:“他采摘的,可是那传碧莹花?”
莫洛微微侧头,目光中闪过一丝光芒,“正是碧莹花。那日,我见他孤身一人,身手矫健地攀附在悬崖峭壁之上,心中便起了偷袭的念头。然而,当我咬破他手臂,企图吸取其精血以增强自身之时,却不料因喝下了他的血液,那些与云溪共同度过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回心头。我想,羽川先生必定是十分高阶的神兽,否则他的血液怎会有如此神奇的功效?”
火在一旁听了,不禁有些愤愤不平,“你竟不认得白樱国的国主?他的血液自然非同小可!”
莫洛闻言,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难怪,是我孤陋寡闻,未曾料到会有此等巧合。”
瑶月凝视着羽川,眼眸中满溢着深深的感激。
回想起那夜火堆旁,她不经意间瞥见羽川衣袖上隐约可见的血迹,心中顿时明了,那的确是他为了救助自己而留下的痕迹。
她不禁感慨万分,羽川竟然愿意为一个仅仅与他故人相貌相似的陌生人,做到如此牺牲自我的地步。
羽川沉默片刻,然后缓缓对莫洛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我能够以高阶神兽的血液为引,重新恢复你的回忆。可云溪她是人类,她的记忆也许在一开始就被完全消除,甚至被篡改了。”
“呵……”莫洛眼神空洞,发出的笑声仿佛是对命运的嘲讽,“在这茫茫天地间,还有什么法子能够让她再次想起我呢?”
一旁的火突然打破了沉默:“我知道有一种名为醒魂草的奇珍异草,它生长在极为隐蔽之地,却拥有让人恢复失去记忆的神奇功效。也许,它对云溪来说,会是一线希望。”
听到这里,原本被瑶月突然开口而吓得有些发呆的樱辰,此刻终于缓过神来。他好奇地看向火,眼中满是疑惑:“火大哥……你不是羽王身边的侍卫吗?怎么会对这些奇花异草如此了解?”
羽川闻言,深深地看了火一眼,而火则赶紧使眼色,示意羽川不要多说。
火轻笑一声,试图转移话题:“哎呀,樱辰小弟,你就别多问了。我和羽王,不仅仅是侍卫和主上的关系,更是朋友。朋友之间,互相帮助,分享知识,不是很正常吗?”
樱辰听了,虽然心中仍有疑惑,但也不再追问,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到了旁边的小猫身上,脑海中不禁又浮现出了那些关于小猫可能是女孩变化而成的奇妙幻想。
想到这里,樱辰的脸颊不禁微微发烫,他赶紧摇了摇头,试图甩掉这些想法。
“不错。”羽川郑重地点了点头,“这醒魂草,原本便是一味疗伤圣药,然而更为人称奇的是,它在恢复记忆方面竟有着不可思议的作用,传说中能让人回溯前世,窥见那些被遗忘的岁月。对于恢复云溪的记忆,我想,这醒魂草应当能够胜任。”
说到这里,羽川的眉头微微蹙起,“只是,这等奇草极为罕见,其踪迹难觅,目前唯一的线索便是它可能生长在焚萤国的境内。”
“那……我还有救吗?”莫洛的声音微弱而颤抖,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羽川看着莫洛,心中不禁涌起一阵不忍。他缓缓说道:“这龙血木匕首已经深深扎入了你的心房,若此刻拔出,你恐怕会即刻丧命。但若是不拔,你或许还能有一个月的时间。只是,这龙血木见血必封,它会在这一个月内慢慢侵蚀你的心脏,每一寸都如刀割般疼痛。你每日都将承受堪比剜心的痛苦,这样的日子,你……”羽川不忍心再说下去。
莫洛闻言,眼中流露出一丝绝望。
他的蓝色血液已经顺着匕首流淌下来,将原本木质的匕首染得看不出本色。
“那就让我用这一个月的时间,为她做一件事吧。”莫洛的声音虽弱,却充满了坚定。他知道,这可能是他能为云溪做的最后一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