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拥有自己的工作和合法身份,就算是咒术界的组织也不能强制他必须加入。平等院前来拜访,无非是告知琴酒和咒术界有关的常识,以及进行身份登记而已,要知道,咒术师们一直自诩于普通人的保护者,谦逊的姿态当然要做足,而且要表现出所谓的‘诚意’。
似乎是宾主尽欢的一次谈话,但双方都非常清楚这不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平等院离去不久,坐在沙发上小憩的琴酒张开双眼嘲笑来人,道:“被咒术界视为败犬,感想如何呢,甚尔君?”
“随便他们怎么说,”男人颇为不屑地撇了撇嘴,道,“一群蠢货。”
保镖先生与咒术界的恩怨暂且不需要琴酒关注,第十天,他结束了对伏黑甚尔的雇佣,并且留下了对方的联系方式,顺便敲定了下次合作的内容——琴酒想要花钱雇佣对方成为陪练,那种堪称是作弊的身体素质与战斗技巧可以让他进步飞快。
正巧,甚尔也需要资金,双方一拍即合,愉快地达成了交易。
至于咒术界?又有谁在乎他们呢?
反正琴酒不是很在意。
五月二十八日,晴,气温适中,风速尚可。
安井纯一的生日已经过去了近一周,琴酒并没有跟对方见面,他只是寄去了一份生日礼物,仅此而已。
生日是假的,仅仅代表那是纯一出现在这个世界的第一天,但对方显然对这种生日游戏乐此不疲,那么将当日视为纯一的诞生日也不无不可。
而琴酒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生日,因为是毫无必要的记忆。
纯一的电话在上午十点钟打过来,他们聊了一会儿,对方说警校的后辈,说书店门口的风铃,还有他新改装的轮椅。而琴酒只是听着,偶尔会回应几个意味不明的语气词,算不上厌烦,只是觉得对方的话题很是无趣。
“那么你呢?想要什么生日礼物?”纯一在通话的结尾这样问,“无论是什么礼物,我都会想办法准备好哦。”
“没有必要。”琴酒在按下挂断键前回答,“过家家的游戏该结束了吧。”
听到了话筒对面传来的忙音,坐在书店里的纯一也不由慢吞吞放下电话苦笑出声:“……你也认为这是游戏吗?我自己。”
他们互为一体,应该是永远了解对方的存在,安井纯一了解黑泽阵,那黑泽阵难道不了解自己创造出来的个体吗?
真是可笑。
琴酒对此并没有额外感想,「那位先生」随后亲切地打来电话,对手下得力干将的任务进度表示赞赏,只不过仍旧是空泛的夸赞之语,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内容。
BOSS并没有透露自己现在处于哪个国家,身边又是谁在护卫,又或者他要外出做些什么,而琴酒也很有自知之明地不过多询问。
时至如今,琴酒都假定他和boss之间的信任度就是空中楼阁,那位老者虽然看起来和蔼可亲,但想要得到对方真正的认可,恐怕不会像表面那么容易。
朗姆大概被对方纳入了信任圈,贝尔摩德……待定,而他自己,大概仍在观察期。
倒是没有挫败之类的情感,归根结底,他也对那位先生没有几分忠诚。
双方半斤八两。
只是啊……
琴酒却难得颇为疲惫地叹息出声。
十年,仅仅是第一个十年,他就察觉到自己已经几乎要迷失在黑暗深处,那是一种无法用意志力和理智来控制的行为。
让怀揣着理想之人‘清醒着沉沦黑暗’,这原本就是那位先生擅长的把戏。
他需要坚持,并且继续坚持,第一个十年不够的话,那就第二个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