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却不这么认为,她看笑话似的:“你巴结巴结他,兴许他抢的就是青龙堂了。”
白虎挑了挑眉:“你这是说什么话,巴结那小子,我不如巴结你。”
朱雀、白虎以及玄武江衍,年纪相仿。三年前那场内乱,教中不少年轻人出头,他们三人也因此坐上堂主之位。
起先各分堂实力分明差不多,也不知为何,后来玄武堂竟隐有压过其他诸堂的架势。
大约因为都是教中年轻一代的佼佼者,三堂平日没少较劲,又因朱雀与玄武任务大多在西晟,所以玄武堂不时截胡朱雀堂的任务,说二者是死敌也不为过。
白虎堂也被截胡过几次,好在白虎堂多在砗磲、南越出任务,玄武堂鞭长莫及……
讯问厅外人声脚步渐渐远去,白虎其实没怎么压着声音,连顾冉都听到了,遑论窦辽。
真是口没遮拦,她偷偷埋怨,只能装没听到,脸颊却难免有点发热。
“阿辽,谢谢你。”看着两步开外长身玉立的青年,她率先笑着开口。
“我叫江衍。”他垂眸看着她,面色平静,紧接着却又补了一句,“是玄武堂堂主。”
顾冉想起之前他瞒着自己明光教身份的事,眼中笑意顿了片刻。
但那迟疑很快被盖过去,她唇角依旧清甜:“阿衍,谢谢你,你又帮了我。”
青年眼底柔和下来,自他来明光教,第一次有人这么唤他。但是……她唤阿衍是不是唤得有些过于熟练了?
他顿了片刻,瞥了眼等在不远处的朱雀:“放心,你失忆的事,我不会告诉别人。”
“嗯!”顾冉真心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现在只有你和师姐知道。”
她前几日对他的芥蒂和猜疑,早在他揽下刑梏性命的时候,便已经烟消云散。在明光教这样的虎狼之地,遇到熟悉且可靠的人,让她觉得十分开心。
她也想起另一桩重要的事,看了眼朱雀,她悄声问:“阿衍,我不让你杀晋国公,你会不会被罚,或者被砍手脚啊?”
问完这句,她目露担忧的看着他,甚至有点自责。
看着她水润明亮的双眸,江衍定了定神。他有点后悔告诉她自己叫江衍了,为什么每次她一唤他,他都觉得仿佛不是自己了?
江衍微不可查晃了晃神,心中却又觉得缺了些什么。
察觉她担忧地看着自己,他回过神来:“不妨事,还没到任务期限。”
顾冉松了口气,眉眼弯弯又笑起来:“那就好。”
见他神思不属的样子,顾冉猜想他刚刚赶回来,应该还有其他紧要事情。
她觉得该告辞了,但又觉得还想说点什么,自己的双脚好像挪不动了。
她看着青年,呀了一声,突然想起件眼前最重要的事:“孟戈把秦伯他们也抓来了,但他前面也说了圣会后会放他们走。我想这事该让你知道。”
江衍点点头:“我听说了。”
他不在教中,但各堂的行动,都会彼此监控探查,所以他刚一过断魂河,便有玄武堂弟子来汇报教中最近发生的事。
他听说后,立马来了这里。
他又嘱咐顾冉:“如果你要去看秦伯他们,暗中看就行了,别让他们发现你的身份。”
顾冉反应过来,以后还要回丰京城做任务,自然不能暴露明光教的身份。
她颔首,猜想他不会去看秦伯,又问:“那秦伯的侄子窦辽呢?”
江衍看她一眼:“他两年前就死了,原先是玄武堂弟子。”
顾冉呐呐点了点头。这样的话,他冒用窦辽身份确实是便利很多。
“对了,送秦伯他们离开夔州时,我会派玄武堂弟子护送。”说回正事,他思虑又周全起来。
孟戈是会守诺放人,但半途会不会杀人泄恨,却又两说。
*
顾冉跟着朱雀回到了夜眠住处,这与她在顾府或庄子上的住处截然不同。
但她尚未来得及打量这间让她新奇的卧房,先被朱雀带到了桌前,那里放着一大碗黑乎乎的药汁。
朱雀看了眼药汁,又看向顾冉,没好气道:“以后每日两次,早喝早找回记忆,省的被男人迷住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