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跌坐在地,娜布其抬抬手,两个女婢架着他,瞬间站起身来。
他站稳后,说道:“跟朝廷作对的江湖势力,除了赤枭门就袖阁有这个实力。或许他们是想栽赃陷害,引发岐国对赤枭门的不满。”
起风了,竹林慢慢开始沙沙作响,娜布其临风而立,突然看向竹林深处,除了掉落的竹叶,没有任何异动,可她能感觉得,有人在那!
“阿静,你去,将闯入悬医阁那几个人的画像弄来,还有查查袖阁最近的动向,然后派人去曲玉关,将那日劫尸体的人所带面具、衣着、马,都给我画下来。” 娜布其直觉应该不会是袖阁,巫见是她与顾不也联手除掉的,袖阁这时候应该还在推进计划,怎么会去劫尸体。
“给我把诡鸢那老家伙找到,他们看我一介女流,一个个飘出去都不想回来了。” 一边说一边随手理了理衣袖。
娜布其抬头见关山还杵在原地,有些不耐烦,面容虽缓和,心却在暗骂废物:“去吧,有你儿子消息通知你,粮草继续想办法,不行,就散一场疫病在回回城,束手无策的时候你悬医阁出面卖解药,给我把价格提到最高。我看看这人是要钱还是要命。”
“这……”关山犹豫片刻,“我马上去办!三个月一定将钱筹到。”
娜布其将目光再次投向竹林深处,一只红尾鸫鸟飞过,停在一棵折断的竹子上面。
这只鸟的眼眸中映出,藏在一侧斜坡下面几个人的身影,它歪了歪头,血腥气弥漫开来,引它又靠近些许。
关迟遇将众人带到这处砖厂,这里正在搬迁,很多闲置废旧的茅屋,没成想,正好看到他阿爷下跪的场面。
像他阿爷,回回城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虽说做人圆滑,能屈能伸,但向一妙龄女子随便下跪,算是奇事一桩。
前些年关氏医馆小的可怜,突然之间,阿爷算是倾尽所有,修建大规模的悬医阁,他阿爷也不像以往那般坐诊,进进出出忙忙碌碌,做着跟医毫不沾边的事。
他越来越看不透他阿爷,就像他阿娘说的,人有野心是好事,但还要有自知之明,若是不知足,明知高处不胜寒,大概没有好下场。
他阿娘总说我们什么也改变不了,不如做好自己。
他还在愣神,镜谭轻轻推推他的手臂,他转过头见镜谭跟他示意看看人走没有。
他俯下身子,轻轻向外张望,见人都撤了,便带着众人走向不远处的茅草房,这些房子很大地面都被人为架高,墙壁地面上都是孔洞,是专门凉砖的地方。
这些都不适合他们一群人,很容易被发现。
终于在后面发现一处锁住的库房,关迟遇将锁撬开,众人走进去后,他直接将门一锁,不一会他敲敲侧窗,镜谭将窗户打开,他翻了进去。
“还好没干傻事!”镜谭拍了拍关迟遇肩膀,将人往里面推了推,她趴在窗户一侧向外观察了好一会,见没什么动静,她轻轻翻出去。
镜谭再返回屋内的时候,发现所有人都在盯着关迟遇,关迟遇不自在的蹲在墙角。
关迟遇像看见救星一样,抱住镜谭的大腿,可怜兮兮的说道:“师傅,你上哪去了?我有点害怕。”
镜谭刚要说话,李岚向她招手,“镜谭,快来看看,幼安怎么这么烫啊!”
承旗和晏慵找来些麻布,分别给湘舲和顾不也做了些帘子隔出两个相对私密的空间。
一边安置湘舲,镜谭一边把脉,“没事,没事,药力正在散发。”
“那个谁?”镜谭一时想不起关迟遇的名字,看着他嘴犯了难。
“迟遇,关迟遇。”关迟遇赶紧回答。
镜谭指了指药袋子,说道:“啊!迟遇,你过来,承旗,你留意听着房子周围的动静,我在房间四周设了几道陷进,一旦有人靠近,就会发出声音。你们都来,我要把那虫子引出来,会非常疼,不能乱动,一旦惊了虫子,在想引它就费事了。”
“反正后果不是你们愿意看到的,就一次机会,所以帮我死死按住她,最重要的一点,不能打晕幼安,我要她保持清醒,来确保虫子离开她的身体。”镜谭说完扫向众人,见每个人都点点头,她才放下心来。
“按住了……你们俩这儿……你们俩这里……还有这里……”镜谭指挥顾不也李岚分别按住两条腿和腰跨,驰衍和迟遇分别按住两只肩膀和手臂,晏慵按固定住湘舲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