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婧连连摇头,眼里闪过一瞬间的害怕:“阿爷从来不带女人回来,就连家里的狗都是公的,他们都说你可能有隐疾,而且,还说你若是娶了娘子,生了弟弟就不要婧儿了,你把她阿娘接过来,是准备娶她吗?会不会生弟弟?会不会不要婧儿?”
湘舲赶忙上前安抚:“我叫白湘舲,当我是他手里一枚棋子的时候,要藏起来抓坏人。当我是他手里的一把剑的时候,又要护他周全。太忙,没时间出来玩,所以你看不见我,婧儿莫怕,谁也不能把他从你身边夺走,谁敢来,我替你揍她,好不好?”
裴婧:“真的吗?那太好了,我阿爷谁也夺不走!”
湘舲:“夺不走。”
裴婧:“你会帮我!”
湘舲:“是的,我就只帮你一个人。”
裴婧高兴地拍着手,“哇,阿爷,有人帮我保护你,上朝不怕,下朝不怕,坏人不怕,坏事不怕,吃饭不怕,睡觉……白,睡觉你也要帮我抱着他,他喜欢这样轻轻摇晃,然后你抚着他的背……抚着背……意儿呢?意儿……我的意儿。”
“意儿在这,意儿在这!”王远蓉将一个布偶赶紧递给裴婧。
“你又调皮,跑哪玩去了,这身衣服多久没换了,都臭了,走,咱们换衣服去。”裴婧抱着布偶头也不回的走了。
李岚望着那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朝夕宫难得热闹,怕被人发现,故而将门窗紧闭,众人小心翼翼,只能在屋内开怀畅饮。
王远蓉陪着裴婧先去休息,镜谭和佑辞都喝得酩汀大醉,只有两个人越喝越清醒。
湘舲站在窗下,将窗户打开一道缝,外面星光熠熠,她为这框中星辰惋惜,恕她如今不能立于山巅仰望它们的浩瀚和美丽。
李岚看出了她的落寞,儿时他经常如此仰望,现如今……
他拉着她沿着一处十分僻静幽暗的地方,弯弯绕绕,沟沟坎坎。
“我们这是去哪?”
“看星星。”
他们穿过皇城向北,在栈渠东北侧,有一处很高的悬崖,崖边密林将这处位置遮掩的很好,若不走进根本发现不了。
爬这鬼地方看星星?
湘舲先看着李岚下去,然后十分不情愿的拉着崖边的藤蔓爬下去,悬崖下边人为吊起一块木板,站在上面正好没有遮挡的欣赏整片夜空。
随着一阵剧烈的摇晃,湘舲手无攀附,一把抱住李岚的腰,她不怕高,但随着木板的晃动,让人心无着落。
“如今我活着的每一天,都像踩在这木板之上。可若是离开它,也就意味着远离了这片心之向往。我是不是太贪心了,想要的太多,却害怕它生出变故。”湘舲喃喃低语,心中不大痛快。
月光下李岚的脸如一副水墨,慢慢融入这月色中,细腻的温软如山间溪水蜿蜒在石缝间,眼窝里是岐国星光下绵延万里的河山:“这悬木纵然是刀光剑影、杀伐生死,我们也得征服它,我们这么做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我们的亲人,我们的国家,能站在安全的地方,拥有这片希望。”
当他转过头,将星光洒向湘舲眼中的时候,里面没有退缩,没有彷徨,没有被仇恨遮蔽得的灰暗,像是千军之势,万马奔腾,将天地都镇压在脚下。
她靠在他肩上,双手收紧,她微凉的额头蹭了蹭贴在他下颌,“你的心跳这么快,是因为我紧张吗?”
她感觉他身子突然一紧,搭在她肩头的手不自觉的用力,她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睛,最后落在唇上,心在胸腔里痉挛,她抚上他的侧脸:“你在等什么?”
他的唇微微开合:“我……在等你缴械投降。”
她高兴得意,郎朗一笑:“杀人不过头点地,还要我亲自请你攻城略地,我该骂你奸商还是淫贼。”
两人相视一笑,湘舲像大爷一样勾着李岚的肩膀,笑盈盈的将他拉下来,两人的呼吸缠在一处,她用鼻尖去扫他的唇线,就是不入正题。
李岚按住她的后腰,将人往怀里一按,两唇猝不及防的贴在一起,他贴着她的唇轻喃:“盛情难却……”
随即过齿关,擒获她的舌尖,细细品鉴,软糯香甜,果真令人神魂颠倒。
她迷离之际,他已俯在她身上,他的唇所到之处引发阵阵酥麻,不同以往的是,他辗转留恋,轻轻舔舐允吸,好似复刻进心里。
她的手探进他的胸膛,一路引火,将他领口扯开,手指打圈描绘他脊骨间的凹凸,把他撩的邪火丛生,直烧的他昏天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