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周围一阵虚张声势的踏步声,顾不也一声狞笑,来到湘舲面前,上下打量,神色中既无欣喜,也无戒备。
湘舲的好奇,顾不也的玩味,在阳光透过大帐时一同烘烤成淡橘色。
这种无声的对峙,擦出别样的火花,彼此皆晓对方心知肚明。
湘舲没有丝毫顾虑可言,她如今孑然一身,光脚还怕他一个穿鞋的,要疯起来,她湘舲豁得出去,大不了一命抵一命,死前能将这恶魔拉进地狱,她功劳簿上能攒个大功德。
顾不也读懂了湘舲眼中的丧心病狂,他们俩若是联手,这天怕是都能捅翻,若想让湘舲这样的人与之为伍,只能先摧毁她,再蛊惑她,在摧毁,在蛊惑,直到和他一样。
顾不也慢条斯理道:“这缭绫,你穿上一定比我好看。□□不文雅,今天就用这缭绫招待娘子,只要脱光了穿上它离去,我绝不阻拦。”
“谁说我要走,人家刚来。”湘舲温怒,说道:“我五大三粗怎能媲美郎君的倾城绝色,若是穿我身上,当真糟蹋了这缭绫呢?而且我从不穿人穿过的。”
顾不也暂时定力足实,不屑和湘舲啥嘴皮子,他仅是脚尖轻点地面,就已闪身来到湘舲面前。
湘舲一副纨绔子弟的摸样,十分享受掐在她脖子的手,她被咚的一声按在地板上时,用腿顺势一勾,两人滚成一团落在兽皮上。
湘舲笑这将顾不也脸上的头发撷到一旁,按住想要起身的人,说:“以后闲来无事,我来找你玩如何?”
顾不也将人一推,两人面对面侧躺在地,说:“玩,这词新鲜,如此说来可不就是玩吗?你想让我带你一起玩,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湘舲眼睛一亮,拾起顾不也一缕温顺的青丝,在手指间打圈,还不忘调侃道:“我喜欢你这头发,怎么养的如此娇软可人。”
顾不也闻言神神秘秘的叫湘舲附耳过去,低声道:“条件就是,亲身体验我是怎么保养头发的。十个男人今天都用来招待你,你看我对你多好。”
湘舲抽出匕首,按住顾不也得手臂,抵在他腰间,依旧谈笑自若:“第一次听说,男人还能用来养头发,可是我说过了,别人靠近我嫌晦气。”
顾不也敲了敲匕首,示意湘舲应该放在他脖子上,随后掩着嘴放声大笑。
湘舲用匕首挑断顾不也得腰带,将手向下探去,顾不也突然出手抓住湘舲的手腕,眼中的狠厉眨眼间全浮在眼眸之中。
“我要你,可好,我不喜欢臭男人。”湘舲的手探向顾不也的衣襟,轻柔的拉扯,说道:“又香又软,叫人爱不释手。”
湘舲贪婪的目光将顾不也差点盯毛了,他并不相信湘舲会委身于他,但是有时候一个狗急跳墙的女人会孤注一掷,就在湘舲的嘴马上落在他嘴唇上时,他败下阵来,将头扭向一侧,湘舲发狠的咬在他脖子上,血瞬间就流了出来。
顾不也猛地推开湘舲,惊慌失措拿出一面铜镜,去看自己脖颈上的伤痕,眼中是肆虐的杀意。
“顾不也,被我玷污的感觉如何?你为我落了血,放心,我以后定会好好待你。”湘舲躺在兽皮上,邀请:“来吧,为你的女人,做点什么?”
“我饶不了你。”顾不也撩开大帐的门帘快步离去。
湘舲迅速爬起,掀开帘子向外查看。
大帐处在正中的位置,左边的营帐主体全部是白色,有淡蓝色的边边角角,看上去清冷又孤高。
右边相比之下,十分老旧,颜色土黄,像是皱巴巴的老树皮,矮小却宽大。
两边比楚河汉界还分明。
她拿起顾不也遗落的那把竹伞,小心翻看。
这把竹伞结构非常复杂,所有部位均由竹片打造。
伞柄中插着一把剑,而伞柄卡在暗槽中与伞面由活栓相连接,不仔细看,伞剑和伞柄几乎融为一体。
湘舲将伞柄卸下来,调转伞剑可与伞柄合二为一组装成一把长枪,伞面即刻变为护盾。
在伞面和伞柄之间,都设有自锁式闭锁结构,既能锁牢,也可迅速弹开,为稳固住伞柄的部位,在两侧还有隐藏式推拉片进一步稳固,这样一来即使骑马使用,也不会因为马身的上下颠簸而折断。
竹伞和那链勾的设计实在过于精妙,究竟是怎么样的人物,能有如此慧既非凡,巧尤卓著。
湘舲不禁想见见此人,希望不是顾不也那厮。
听见疾行而来的脚步声,她将伞放回原处,顾不也进来时,伤口看样子已经处理过。
只不过看向她的脸有些斑驳陆离,好像她真的糟蹋了他。
“至于吗?”湘舲原本坐在兽皮边缘,正想着如何消解仇怨,看见顾不也进来,她主动卖个乖:“要不然我也给你咬一口,咱们扯平了。”
顾不也气结肺阻:“你来此的目的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