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她问愣住。
我… …
对啊,我是游漌懿的谁呢?
朋友?
加上今天,我们也才第三次见面,说已经是朋友,好像不太合适。她可能也是这么考虑的,所以昨天并没有对同事们有关“朋友”的猜测作出回应。
而我对她似乎也不是一贯对朋友的相处方式,自那天惊鸿一瞥后发生的所有事是我从来没有对任何朋友做过的。
那她对我来说是什么?
起初,是因为那层只在曾祖母葬礼那种特殊场合下才临时生效的家族关系,出于礼貌称呼了她一声姐姐。
后来,游漌懿的温柔娴静让我觉得她实至名归。于是渐渐地,就把“姐姐”作为了对她的特别昵称,一直叫到了现在。
那么,口口声声这样喊着她的我,难道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她的妹妹,在想方设法地从她身上汲取姐姐的温柔吗?
母亲总是严厉而不留情面,同事则和我一派,整天嘻嘻哈哈。她确实是新奇的、前所未有的一处柔软存在。
所以,可能、大概、或许,真的是这样。
我微微一笑,游漌懿疑问的目光加深,她还在等我的回答。
于是笑答:“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都听你的。”
虽然还没有完全想明白,但有一点已经很清楚了,那就是,我喜欢并享受和游漌懿相处,无论是哪种关系,只要能一直保持这种状态就好。
所以,游漌懿说我是她妹妹,那,她就是我姐姐。
她垂眸一笑,却隐约透露着一抹失落。我不明白这份心情的由来,便以为是头顶暖光灯下的错视。
游漌懿第二节有课。
没有了她的我,就像是没有了目标的咸鱼,趴在面前的桌上怎么也提不起劲。
我一开始是跟着她一起过去的,就静静地守在门外。
但,这节课的学生全是小朋友,我明晃晃地从透视窗里探出脑袋立刻就吸引走了他们的全部注意。游漌懿冲我无奈抿唇后,我只好乖乖回到外面的休息区。
还好,无聊的人并不止我一个,而咸鱼也不会只有一条。
安灵适时地出现在眼前,她选了我斜对面的座位坐下,直接开怼:“游老师都去上课了,你怎么还不走?”
我抬眸看了她一眼,淡淡地怼回去:“走哪去?”
她道:“你爱上哪去上哪去。”
我便回她:“那我就爱待在这里,你管得着么。”
“你!”她嘁了一声,平复下情绪说,“我不和你吵,显得我没水平。”
我在心里冷哼了一声,道:搞得谁想和你说话似的。
不过,此刻真的是太闲了,加上之前她对我的特别反应,我对她的那点小小兴趣开始激增。
于是抬脚轻轻踩了一下她的鞋面问:“你是不是喜欢游漌懿?”
安灵一脚重重地踩回来。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我吃痛着收回右脚,皱眉道:“你是不是有暴力倾向啊?我有这么重地踩你吗?”
她看了我一眼,眉眼间有些许歉意,再出口的语气也缓和了一点。
“我喜欢谁,你管得着么。”
我挑眉道:“你喜欢别人,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但你要是喜欢游漌懿,那我就算管不着也非要管。”
“凭什么?就算是亲妹妹也管不到姐姐这些事吧,更何况… …”她上下扫了我一眼,才接着说,“你顶多是个远房亲戚。”
我呵呵一笑:“你知道的还挺多?游漌懿的家庭情况你也了如指掌?”
安灵骄傲地说:“那是,我和她共事六年了。”
我笑道:“六年?那怎么不见你们的同事感情有所升温。我看你们就像是刚认识的一样,客客气气的。”
她辩解说:“那是基本礼貌好不好,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没礼没节的吗?”
我立刻怼回去:“我没礼没节?到底是谁先跑过来撞我的。”
安灵扁了扁嘴不搭话,显然是不想和我翻前面的旧账。我当然也懒得和她再去争辩那件事。
她转而问我:“你,是游老师哪边的亲戚?以前从来没听说过你。”
我听得一笑。
“说你是小朋友,你还不承认。”
安灵皱了皱眉问:“你什么意思?”
我幽幽地向她解释:“单纯、好骗啊。”
她认真思索了一番,终于明白过来。
“你不是游老师的妹妹?”
“可是她不是说… …”
我淡淡地打断她道:“是。”
“但不是你以为的那种。义结金兰懂不懂?”
安灵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打量着我,笃定道:“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我悠闲地轮动手指,轻轻敲打桌面,淡淡道,“你小小年纪怎么总是怀疑人生?”
她一本正经地解释说:“这不是我怀不怀疑的问题,是游老师就不会喜欢你这类人。”
我瞥了她一眼问:“什么道理?”
安灵立刻就接话道:“你看我就知道了。和游老师同事六年,至今还是不温不火的。”
“我看你也是咄咄逼人的性格,和我半斤八两。”
我伸手挡在她面前,阻断她自以为是的目光说:“别把我和你相提并论。”
“我承认和你是在性格上有些相仿,但你是你、我是我。”
然后掰着手指一条条告诉她:“我和游漌懿第一次见面就去了她家,第二次见面就给她送了饭,第三次,也就是今天,我已经顺理成章地接送她上下班了。”
“这些,你在过去的那六年里,做到过任何一件吗?”
安灵被呛得说不出话来,盯着我看了老半天,最后将信将疑地问了一句:“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