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她唯独盯着郑合宜,分明是在等一个首肯。
曾法书一脸嫌弃的拆穿她,“说不能你会听吗?别装了。直说就是。我也一起帮忙。”又添上一句:“早就看那地方不顺眼了。”
谢从安觉察到这朵白莲对自己的态度变了许多。可是亲自见了他这样直白的要帮自己,不免又担心是不是良王的计谋,一时间陷入了不想放弃机会为民除害,又不想被人控制利用的纠结。
颜子骞也以为谢从安会欣然同意,没想到她默了半晌才慢吞吞道:“我觉得,你还是留在颜府吧。好好听训,学着做个贵公子,将从前的荒唐都收一收。”
曾法书对这个答复更是震惊,脱口道:“你怎么不在这儿待着?同意嫁出去还不是为了方便逃跑?”
突然间被说破心思,谢从安急得上手去抓他,“闭嘴。”
看着二人闹了起来,颜子骞惊觉当日韩玉与她也是如此。
他想了想,转向郑合宜低声道:“如之兄应当清楚她的脾气。这样好的机会,为何不直言相告,将过往之事全都揭开?”
郑合宜却仍旧沉默以对。
颜子骞好心提醒道:“她此次回来,心境早已不复从前,不论如何盘算,总是不愿示人的多,若你也不……”对上那方眼神,又叹了口气,“我并非对她了解,只是……若你等等有机会见到她在府上住的院子,自然就会明白。”罢了又补一句:“我只是,不忍她再这般辛苦,而已。”
*
今日只是个回门小宴,颜府的男丁来的倒是比平日里的家宴都齐。
看着那群纷纷上前与郑合宜劝酒的人,谢从安啧了一声。
若不是这种场合提醒,她还真忘了此人现在在长安城里可是如日中天,炙手可热。
方才拒绝曾法书是不想再被良王盯梢,可是冷不防被说破心事,她又觉得自己尴尬的要死。
其实借着成婚逃跑的事情她真的想过,暗中调查太子的目的也是为了让自己更安全一点,可是一想到那几个才来跟着她的丫头,心里还是有些不忍。
席间都是些油腻之物,唯独那个冰甜酒有些清爽。谢从安喝完了自己的,又去拿郑合宜的,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来帮忙,却将那酒碗直接翻在了她衣袖上。
大红最怕酒污。
谢从安瞥了眼身旁已经退后认错的人,借口更衣,起身告退。
因她今日未带丫头回来,被支来伺候的还是之前的一个熟人。
谢从安见到红红就觉得这丫头似有心事,此时正好借机将人领回院子里细问。
门一关上,她便喝停了忙着找衣衫的人。
“有什么话就直说,不要隐瞒,不要耽搁。”
红红一脸的哭相,几乎要忍不住了,那双手又是捏的指尖发白。
谢从安只能用回老法子作势要走,口中道:“我也没什么耐心,你不说便罢了。”
身后扑通一声,又是跪在了地上。
红红开口道:“七姑娘若当真有怜惜之意,便去与姑爷好生求情,救救暮雪吧。”
“求他?那不如你去?”谢从安随口甩出一句,见了她那小心的神色,又觉得不妥,退回坐下道:“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红红涕泪横流,又讲了个狗血故事。
她与暮雪玩的好,知道这丫头有个喜欢的人在外头,不过此事雪妈妈并不知情。
“……雪妈妈只说昨夜的歹人是暮雪头上遭来的横祸。我却觉得那人必然是杵河巷西那个卖菜家的何老二。只是,我,我只是不敢说。”
“为何不敢说?”谢从安烦躁的很,“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好隐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