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出设计报告。申请专利,和我们之前商量的一样。”哈尔说。因为安吉丽娜她们也在,他没把话说得太清楚,专利报告按照约定会写上全部六个人的名字。
弗雷德和乔治听了,更起劲了。他们倒不是在乎什么名利,只是这件事证明他们的发明创造才能并非自我臆想,对他们是极大的鼓励。
“我想我们最好庆祝一下。”弗雷德煞有介事地清清嗓子,压低声音。
“还没到最后。”哈尔微笑着说。此时的回答更接近于表现谦逊,谁都明白既然炼金术周刊认可,魔法发明委员会也不会拒绝,前景光明。
“有什么关系?”乔治眨眨眼,凑到他耳边, “等回到休息室,我们稍微地,唔,暖暖身子。”
这是什么意思?哈尔探究地看了一眼双胞胎,乔治将食指压在嘴唇上。弗雷德则夸张地伸了个懒腰,顾左右而言他:
“回去吧!今天真是快累死了!”
回到休息室,安吉丽娜她们上了通往女生宿舍的楼梯,赫敏也想跟着去,被乔治伸手拦下。弗雷德长腿一跨,独自跑上男生那边的楼梯。再下来时,罗恩期期艾艾地走在前面。
“珀西不在吧?”乔治机警地确认这一点。
“不在。”罗恩舔了舔嘴唇, “他出去约会了。但我们真的要,我是说,这有点......”
“什么?”哈利问。
“没关系。”弗雷德用胳膊肘把他挤开,罗恩顺势在哈利身边坐下,露出先前被他挡着的弗雷德的半截身子。
弗雷德怀里古怪地鼓起一大块。他自得地拍拍肚子,袍子一掀开,里面是好几瓶黄油啤酒,还有,那当然就是他们所谓的“暖暖身子”:一小瓶火焰威士忌。小天狼星偶尔在家里会喝这种酒,和它相比,黄油啤酒简直温和得像个穿蓬蓬裙的小女孩。
“这是我们的珍藏,好不容易从罗斯塔默那里搞来的。我们本来准备研发一款火焰威士忌口味的夹心糖,现在嘛,谁想在黄油啤酒里兑一点?”
“私藏烈酒?”赫敏条件反射地背出了第四百三十二条校规。
“嘘,”弗雷德机警地握着那个小瓶子, “最高机密,看在我们合作的份上,你不会告发我们,对吧?”
哈利和罗恩交换了一个好奇的眼神。烈酒,对于这个年纪的男孩有奇妙的吸引力,就像化妆品之于年轻的女孩。
“行了,你需要这个,赫敏。它能帮助你去除冷气......来,为我们的初步成功干一杯吧!”
红色的火焰落进黄油中,燃烧,翻滚,仿佛要把黄油烤化。六个装着违禁品的杯子撞在一起,接着各自举起来。金红的酒液顺着喉咙滑下,点着了口腔,尽管没人真正喜欢这种感觉,却在火焰的灼痛中产生了长大成人的错觉。
“怎么样?”弗雷德问。
“甜的,辣的。”哈利咂咂嘴巴,说出了真实体验, “还是黄油啤酒更好喝。”
“小男孩。”乔治不带恶意地笑着摇了摇头, “还想来点吗?哈尔?”
“已经够了,明天早上我们有一节变形课。”哈尔松了松领带。热气漫上四肢,思维却异常活跃,这种微醺的状态很适合放松地思考一些问题,进而突然迸发出解题的灵感,他现在大概可以理解为什么那些天才画家动笔前总要小酌两杯。
乔治和弗雷德转身去打扰别人,找些能喝酒的“大男孩”。他们毫不犹豫将已经躺在床上的朋友李.乔丹拖下来,因此休息室很快变得吵吵闹闹,倒让哈尔这个角落安静了。这时他才抽出信纸,一字不落从头到尾读了一遍。信纸不长,吸引人眼球的只是最后一行,开头是恭喜,结尾是完整的姓名:哈尔.莉莉.波特及赫敏.简.格兰杰。上面印着炼金术学会的印章。
他又多看了几遍,主要是为了欣赏。因为再过一会儿他就准备把它装进牛皮纸袋,同专利申请等报告一起绑到路西菲尔腿上,送给魔法发明委员会。
想到这里,他觉得很有必要让另一位纸上有名的同伴也抓住最后的机会再看一眼,便抬头寻找她的身影。
赫敏还捧着乔治递给她的小杯子,正端坐在他隔壁的椅子上,低着头专心地抿着。
她的脸很红,嘴唇泛着玫瑰般艳丽的光泽。这令她变得有点陌生了。他的视线不自觉地停驻在这张熟悉的脸上,想要挖掘这种陌生感的根源,直到赫敏疑惑地同他对视,他才发现自己在这无关紧要的小事上浪费了过多时间。
“怎么?我脸上有什么吗?”她紧张地抬手挡了挡脸,一双褐色的眼睛警觉地盯着他,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没有。”哈尔哑然失笑,这可爱的联想很适合她,但他不会说出来,免得她恼羞成怒, “你想再看看信纸吗?我猜你还没有仔细看过。”
“其实我大概看完了内容。”赫敏说,不过那是一目十行的看法,所以她伸手接过了信纸,用指甲刮了刮印章的位置,对着它露出骄傲的笑容。
“这实在太棒了,对吗?我不敢相信我们真的能在炼金术周刊上发表文章,尽管那不是最重要的版面——”
“这多亏了弗立维教授提供的帮助,当然,还有你,假如你没有帮忙,一切都不会这么顺利。我还没有正式向你道谢,赫敏。谢谢你。”
哈尔神情里兴奋的成分不多,更多的是如释重负。赫敏知道他急着做魔法摄像头的原因,也清楚他为此付出持续不断的努力,闻言忍不住拍了拍他的手臂:
“用不着......我们是好朋友,好朋友之间说这个,可就太见外了。”
哈尔没再多说什么,微微一笑。他知道赫敏也很忙,尤其是得到活点地图后就很难不注意到时常有好几个格兰杰分散出现在城堡里。他终于明白赫敏的“换换脑子”是怎么一回事,因此对她给予的高质量帮助十分感激。她可以谦虚,但他肯定不会把这当作是理所应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