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们回来啦!”罗恩摆弄着棋盘,一扭头就见两个人从休息室的台阶进来,怀里还抱了只鸡。它极力扑腾着,叫唤着,对自己惨遭禁锢的境地很不满意。
“公鸡。”赫敏把它往格兰芬多的红色碎布地毯上一放,“我要先去洗个澡,哈尔,你看住它。”
她噔噔噔上楼了。
哈尔叫罗恩拿绳子绑住鸡脚,一群人围着看热闹。这是高兴的缘故,哈利和罗恩一得了消息就传播开来,大家都想方设法要弄一副眼镜。错了,就当是个流言,以往的大蒜或神水并没有少买,对了,那就可以保一条命。再说,这个消息有理有据,还有哈利.波特为它背书。
休息室里开心得像过节。
“我来养它,我有经验,”西莫.斐甘尼跃跃欲试,“我叔叔是卖炸鸡的。”
罗恩舔了舔嘴唇,提着鸡翅膀,半跪在地上单手给它系绳子,顺便制止迪安拿巧克力蛙逗弄它,“别给它吃这些。哎,先给它倒点水——不,拉文德,不要摸它。”
他用力朝后一拽,避免拉文德被啄到手的危机。
“你等一下,站在这边,”他耐心地说,神奇地从口袋里变出一块小圆葡萄干面包,揉成碎屑握在手里,引着鸡来啄食,“好了,你可以摸了。”
拉文德和帕瓦蒂拉住它的尾羽,发出“哇”的惊叹。
“干嘛这么惊讶?”迪安坏笑着对拉文德说,“你经常吃它,还吃很多。要我提醒你吗?今天中午——”
罗恩忍不住扑哧笑出声。
哈利不往人堆里扎,近视让他没办法看清人影,看什么都像磨砂玻璃。所以他安静地窝在椅子里望着罗恩,微笑的样子很乖巧。
哈尔看着他,低头笑了一下,叹了一口气。
“你的眼镜呢,哈利?”他坐到他边上,顺手拿起罗恩弄乱的棋盘。
“借给弗雷德了。”哈利说,他在椅子上扭了扭,把脸凑到他那侧,“他们两个打算给大家运眼镜进来。你告诉教授了吗?他们怎么说?”
哈尔正要告诉哈利,麦格教授准备批发公鸡进入霍格沃茨,麦格教授的声音就出现在了公共休息室内:
“为什么这里乱糟糟的?级长!级长!安静!”
一男一女两位位级长立马就站出来,很快维持了秩序。同学们挤挤挨挨地站在格兰芬多的壁炉前,等待麦格教授发号施令。那只公鸡失去看管,悠闲地在以绳长为半径的圆内踱起了步,被麦格教授一把薅住举在手里。
“同学们,我现在要宣布一个消息。经过各位教授的商讨,我们一致认为密室里的怪物有极大可能是一种蛇怪,据可靠消息称,这种蛇怪的天敌是公鸡,听到公鸡打鸣,它就会死去。同时,与它对视会导致死亡。间接对视会石化。因此,我们决定将公鸡纳入宠物的范畴,允许每位同学配备一只,此外,每位同学必须佩戴眼镜——”
“嘿!各位!我们回来了!”
弗雷德和乔治的声音从休息室那头传来,他们抱着一个盒子,还不清楚自己将要面对什么。那个盒子里眼镜堆得快溢出来了,而且什么款式都有。他们似乎洗劫了霍格莫德所有能卖眼镜的店铺。
“麦麦麦格教授——”弗雷德一转身,像只呆头呆脑的小公鸡,也被麦格教授一把抓住。他的眼镜从鼻尖上滑落,那是哈利的眼镜,圆圆的黑框,尺寸与弗雷德的鼻梁并不相称。
麦格教授却没有训斥他们。她从他们的盒子里拣出一副,让大家看:
“就是这样的眼镜。”
然后让级长点着名单挨个发了下去。
“麦格教授......”乔治心痛地看着盒子里眼镜的数量飞快下降。
麦格敏锐地看了他一眼,她的银色的眼镜链条晃了一下:“韦斯莱先生,这些一共用了多少钱?”
“三十加隆,教授。”弗雷德老老实实地回答。他们原来想小小的涨几个纳特再卖出去呢。当然,斯莱特林必须要多收几个西可。
“很好,韦斯莱先生。”麦格教授立刻掏出自己的钱包,数出三十五加隆递给他们,“我现在把这些眼镜全都买下。”
弗雷德和乔治来不及高兴,麦格教授又说:“因为你们擅自外出,格兰芬多扣五分。”
“对不起,教授。”他们垂头丧气地说。
“我应该罚你们关禁闭,不过,特殊时期,”麦格教授朝他们点点头,露出笑容,“现在开始,所有人留在休息室,食物会直接送到这里,在眼镜和公鸡没有到位以前,不许踏出这道门。”
她说完,带着公鸡和多余的眼镜走了。学生们又是一阵交头接耳,大家都迫不及待地戴上眼镜。罗恩拿着万圣节装饰眼镜,橡木制的框上站着两只蝙蝠,到处找人想换一副正常的;纳威那一副度数太高,弄得他走不了路;珀西一本正经地戴着一副金边眼镜,倒显得更斯文了。
哈尔分到一副普通的黑框眼镜,实用性很足而美观度不够。然而他要是架到脸上去也绝不会有人说不合适,黑色很配他的眼睛。
他试了试,发现这是平光镜,镜框里,弗雷德和乔治朝他们这边走过来。哈尔听到弗雷德压低声音跟乔治说:
“跟他说一声,不能过去给他送剩下的钱了,快给他写信,不然我的魔杖就拿不回来了。”
“我告诉你不要拿那个当抵押——”
“噢,拉倒吧,他要是说不够,你甚至会把你自己留在那。”
“咱们这一趟值五加隆!我还以为卖不了这么多。”
“我就说,多拿点准没错,嗨,哈利,谢谢你的眼镜,”弗雷德匆忙地递过去一样东西,扭过头跟乔治说,“等城堡解封......”
他们走远了。
“这下好了。”哈利说,他拿回自己的眼镜,“不会有更多的人因此受伤了。”
“哦,说到这个。”哈尔敲了敲桌面。
他告诉他,他们上午一得到线索就去找海格要公鸡,然后报告给麦格教授。他还告诉他一个重量级的消息:“邓布利多停职了。”
哈利的膝盖顶到了桌子。
“你再说一遍?”他揉着自己的腿,勉强克制住自己嗓门,“这不可能!为什么?”
“海格被当作嫌疑人带走了,因为他,洛哈特举报邓布利多渎职。”哈尔简短地说。
“什么?这又跟海格有什么关系?”哈利狠狠地皱了下眉头,随即想起来海格五十年前因为密室被开除,但海格是无辜的,他的目光自然而然移到另一个人身上,“洛哈特?”
哈尔轻蔑地哼了一声。
“是他。看不出来吧,他竟然是个干大事的人。”
.
.
.
洛哈特在课堂上得意洋洋地宣布他抓住了凶手。
在周一之前,所有的公鸡全部到位,教室,礼堂等公共场所外都设立了停鸡场,以便训练有素的公鸡全方位看护学生。这其中也有魔法参与,弗立维教授向巫师魔法与驯兽协会寄了一封加急信,请他们寄来一些有关驯养的魔咒。所有教授连夜处理公鸡,改造基础设施,终于赶在工作日前恢复学校的运转。
牵着公鸡在校园里走来走去是新奇的体验。有些好斗的公鸡狭路相逢便打起来,吸引一帮好事的学生下注打赌。此外,他们还需要小心地上公鸡遗留的暗器,并严格遵守携带公鸡的规则——其中有一条是不准喂它们吃鸡腿,鸡翅也不行。
要说忍受麻烦有什么好处,就是让教授可以正常上课。洛哈特有机会向大家炫耀自己的壮举:
“鲁伯.海格!是的,我不怕报复,我敢于向你们公布事实真相——”他热情洋溢地站在讲台上,用一种演讲的姿态享受底下观众惊诧的目光,“他就是打开密室的人,五十年前,他曾经打开过一次密室,放出怪物甚至杀死了一个麻瓜学生——”
学生们一阵骚动。
“安静!”洛哈特压了压手,“不过没关系,你们很幸运地遇到了我——一个拥有梅林三级勋章的人的能量超出你们的想象——我联系了魔法部——”
“这是怎么回事?”哈利大声说。
“当然是我的调查,”洛哈特故弄玄虚地晃了晃手指,轻轻拨弄着自己的卷发,“我不能告诉你们更多细节,那涉及到我的魔法,知道的人多了就不管用了。”
“鲁伯.海格,五十年前被霍格沃茨开除了,因为他饲养怪物,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继续聘用他作为猎场看守,我认为是邓布利多校长的失职,这实在很不妙。你们觉得呢?”
“也许我们需要一个新的校长?”
马尔福咧着嘴附和。斯莱特林们似乎心情都很不错,原先他们是懒得搭理洛哈特的。迪安和西莫生气地朝他们挥了挥拳头。
“洛哈特教授,您是从哪里得知这些消息?是谁告诉您的?我们真的很好奇。”赫敏站了起来,抿着嘴唇,皱着眉头,是她一贯的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神情。放在别的课上罗恩肯定要笑话她,但是今天他也托着腮帮子,全神贯注地盯着洛哈特。
“哎呀,赫敏小姐,”他亲昵地说,“很感谢你上次给我的贺卡,那么我不妨再对你们透露一点秘密,我有一个朋友,当然啦,像我这样的人,总是有许多朋友,五十年以前,就是他见证了海格被抓的过程,当时密室弄的人心惶惶,他记得特别清楚,出于对我安全的考量,他特意提醒了我这一点——”
“那么,海格会怎么样呢?”哈利再次大声说。
“去他该去的地方,我想,是阿兹卡班?”洛哈特笑嘻嘻地回答,“大家放心,霍格沃茨会迎来安全的。”
洛哈特的话很快传遍了霍格沃茨。
“他在胡说八道,是不是?”罗恩气冲冲地踏出大门。他们正要去温室上一节草药课。
关于洛哈特,那天他们也谈过了,赫敏认为洛哈特可能被利用了,哈利和罗恩却都支持哈尔的阴谋论——洛哈特故意要将校长赶出霍格沃茨,好让某些人有机会作乱。
洛哈特或许在魔咒上有所欠缺,可是他确实是个有名的作家兼大冒险家,他不会不知道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把邓布利多弄走会带来什么后果。难道要指望他自己去解决密室吗?硬要解释,蠢或者坏两个他总要认一个。
“想想看,海格要去阿兹卡班!那是个可怕的地方,巫师监狱,臭名昭著的食死徒就被关在那里。咱们不能因为个人感情偏袒某人,对不对?”罗恩那时的口吻很严肃,脸上没表情,有点不像他,“而且,我们都知道老马尔福想对付邓布利多,海格怎么说来着?”
“有人联合校内教师写了一封举报信。”哈尔立即复述一遍海格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