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灌进来,将桌上压好的案卷和那沓写面横线竖线的纸刮得沙沙响,余润边拿干巾胡乱的搓头发,边站在矮几前翻看王簪的‘课业。’
余润看着一张张越来越工整笔直的横竖线,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王簪这回出去可以说是自己的学生了。
几刻钟后王簪出来,余润已经搓干头发躺床上了,听见脚步声他才放下手里的案卷看了她几眼,坐了起来准备放纱账。
“爷,我还要涂个膏先。”
她买的另一款有使肌肤嫩滑白皙就是要睡前涂的。
余润:甚膏洗澡了还要抹?
他摆了摆手重新躺下来,“你去吧。”
王簪转身重新坐在了梳妆台打开那膏前,还隔着几道屏风探头看了看余润有没有起来。
余润躺着翻了个身,暗道:她不会以后每天晚上都要抹这膏吧?
那多浪费时间。
不行。
余润掀被起身坐在床沿边隔着屏风,借着烛光朦朦胧胧的看见屏风后面,一道清瘦苗条的身影涂涂抹抹。
他倒要过去看看,她抹的什么膏。
余润饶过屏风走了过来,镜前王簪把长发撩到一边,她低着头恰好抹到了胸/前,后颈因为看不到而抹不均,还留了点。
“这儿没抹均。”
余润直接帮她给涂均了,离得近了更清晰的见到了镜子里的无限春光,与白天涂的那个不一样,这个味道更浓郁芬香。
他不可避免的被撩起一团火,喉轮一滚,王簪被男人俯身贴了过来在她耳后亲了亲,灼热的气息喷洒而来,余润微微含了含她的耳垂。
王簪浑身酥软滚烫,气不过的拍了几下那双肆意作乱的大手,声音又娇又媚不像是生气,倒像是钩子。
“余润,我好不容易抹好的……”都被他给亲没了。
“一会儿我再给乖乖涂回来,乖乖刚刚都没涂好。”他含含糊糊的哄着她。
…………
方朝耀是在瑶县寄的信,除了信王簪还给妹妹备了几套成衣吃食和银子,让拾钱亲自托方朝耀给阿筠。
方朝耀受人之托到了旬休的日子就将东西送去给王筠,他到时王筣刚从学堂散学回来。
从王筝嘴里得知,王筠被方芸支使着跟村里的几个婶娘去山上拾柴还没回来,王筣主动提出要带表哥去找二姐,方朝耀想着找机会把王簪给的银子偷偷给王筠,免得被姑母知道肯定想办法私吞了,也就同意了。
临出门时,他还特意和姑母说,簪表妹叫他送这些回来就是要看看筠表妹过得好不好,姑母不妨猜猜若是被簪表妹知道筠表妹被人欺负成这样,她会不会回来找那人算账?
方芸的脸色变得又惊又惧,那死丫头都做了人家的外室还能回得来?
被当物件一样卖了人家,身契都在那官手里,不过就是个玩物,她不可能还回得来的。
方朝耀目的达到,不再管她,跟着王筣出门去找王筠。
等见到王筠时,她跟那些婶娘后面用棍子吃力的挑着两捆柴,慢了人家还大一截路。
都是一个村子的,王筣当然认识这些婶娘,没看到姐姐他匆匆打了声招呼,探头问道:“四婶,我二姐呢。”
她们该不会是把二姐丢在山上自己下来了吧?
“诺,你二姐在后面跟着呢,丢不了。”四婶笑呵呵应着。
她们不是进到老山林那种地方去拾柴,就是在桃花村一处一眼往到头的小山林里,不会有危险。
众人给让了道,王筣见到姐姐跑了过去想要帮她拿,可他还小哪有力气抱得动一捆柴。
“阿筣,表哥你们怎么来了?”王筠眼眸亮了起来,有些惊喜,表哥他怎么从县里回来了,什么时候来家的?
方朝耀点点头,也跟着疾步走了过来,“我来。”轻易就将那两捆柴放到肩上。
王筣仰着头张了张嘴,有些羡慕,他什么时候才能长得跟表哥一样高,一样有力气呢。
“走吧,回去再说。”
方朝耀走在姐弟两前头,却在想他一定要找个机会把簪表妹给筠表妹的银子,给到她手里。
王筠一下就身轻了,看着方朝耀宽厚的背影,安心踏实了不少,方表哥真好。
前面走着路的几个婶娘时不时的回头看,小声议论着,“是方家大郎吧?”
“就是三弟妹的侄子,诶,你说他三天两头的来走亲戚,别是要和筠丫头定了吧?”
“怎么可能,听说他是秀才呢,三嫂那么不待见筠丫头,能让她嫁去自己娘家,想都别想。”
“啧,也是。”
“哎哟,还是秀才呢,原来秀才力气也那么大啊,看着长得也不错,我家笑笑和他年龄差不多,改天让三嫂给牵牵线也得。”
“阿香可真有你的,就三嫂那搅屎棍的性子鬼见了都得躲,你还敢把女儿嫁去她娘家,你也不怕人家欺负笑笑,到时哭都没地哭。”
方芸那尖酸刻薄的样子,她娘家人能好到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