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羲载曜的晨羲。”
“晨曦载曜,万物咸睹?”那个名叫沈修竹的男孩想了想,问,“你的曦有日字旁吗?”
我摇头,“没有,古文的。”
“这样啊,”他笑了笑,道,“那我们也算是认识了。”
“嗯。”
“这家伙睡得和猪一样,可能要早上才醒,等他醒了我们俩一起给你道个歉。哦,对了,你要再睡会儿吗?我守着,不会出问题的。”
“不需要。”
“好吧。”
说完,他蹙眉用手挥了挥。
他注意我在盯着他,解释道,“抱歉,我不是很喜欢这儿的消毒水味,怪刺鼻的。”
“只有很淡。”
“但我依旧不喜欢。”
“对了,刚才的糖果你喜欢吗?喜欢的话,你出院我送你一袋呀。”
他好像在努力找话题聊,我看得出来。
这个男孩,似乎也很孤独。
“他在利用你,”我意有所指,道,“你看得出来吧?”
他一愣,眼睛眨巴了下,“你好聪明啊。”
“显而易见。”
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手里捻着糖,眼眸微垂,说,“人的抱团意识嘛。凌云朵……我能明白,他大概是被那一次的阵仗给吓怕了,所以抱着我不放手了。”
“又怕我不管他,就总喊我大哥。”
他看着左侧那个娃娃脸的男孩,捏了捏后脖颈,笑着对我说,“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因为有些孤单,所以有个小弟似乎也不错?”
我盯了他好一会儿,说,“你,能看出来吧?”
“什么?”
“我的问题。”
他静了静,说,“祁晨羲,你加入我们如何?我们总能顾着些你的。”
那双黑亮的瞳眸望向我时,我仿佛被抽丝剥茧一样。
不,似乎不仅限于此。
他似乎看透了我的整个灵魂,那是我都未做到的事情。
“不怎么样。”我依然没什么表情道。
“好的,”他趴头似乎又准备睡会儿,闷声说,“我会和凌云朵说你愿意来的。”
你在说什么鬼话?!
我瞪大眼,踢了他一脚。
他就笑,“刚好有人替我分担一下凌云朵的火力……”
混蛋!!
接下来的历程,差不多就是,我被凌云朵,啊呸,凌二愣子缠得实在受不了,被迫加入了他们。
从此,就变成三人行。
哦,对了,从那以后,我的耳机就常换了,因为不得不被迫干架(我可从来没打过架!)。
以及,听海的声音,又多了两人。
“*也许漩涡眨着危险的眼
也许暴风张开贪婪的口”
“呵,生活
固然你已断送
无数纯洁的梦
也还有些勇敢的人
如暴风雨中
疾飞的海燕
……”
**
“老祁,我们放学后去天台怎么样?”凌云勾住他的肩,笑道。
“随便。”祁晨羲面无表情,冷冷道。
凌·读祁机·云瞬间明白,道,“好的,那就是同意了。”
回头大喊,“竹哥,老祁说他可以!”
“对了,班长,你去吗?听说今晚有英仙座流星雨哎。”
呼朋引友,凌云乐呵呵地朝认识的每个人都问了一遍。
真有气力(注:活力的意思),祁晨羲默默塞上耳机。
说到天台,其实是学校高二这栋最高楼的最顶层,放学后因为会锁教学楼,所以这个门往往会被忽视。
放学,他们偷摸着留在了教学楼,然后等到人差不多走清了,才动起身来,跑到顶楼。
“我们晚上怎么回去?”虞听晚手拿着个相机。
“嗐,二楼那里不是有防护网吗?”凌云将户外垫子铺好,道,“就从楼梯间,慢慢绕到防护网,顺着下去就可以了。”
“居然还有这么个法子?”虞听晚若有所思。
“嗯,”沈修竹点点头,接了话,“都是几届人摸索出来的,算是内部消息了。”
垫子一铺好,祁晨羲就躺下了。
“哎,老祁,你不吃饭吗?我打了菜来的。”凌云忙喊。
“不想吃。”祁晨羲平躺,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不行,”凌云将他扒拉了起来,“‘人是铁饭是钢,一餐不吃饿得慌。’不吃饭怎么行?多少吃点。”
祁晨羲没法,将将起来,扒起了饭。
天空一半蓝一半橙红,中间过渡着一小片白,像是大海与陆地,中间裹挟着浪花,好看得很。
祁晨羲很喜欢,并且他很清楚,他的同伴们也很喜欢。
黑夜逐渐降临,漫天的星辰密布,微凉的风拂面而过,舒适惬意得很。
祁晨羲将海的声音调到最大,海浪拍打着礁石,浪花飞溅,他们在同一片星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