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五年级的时候,郑彦槟的大伯娶媳妇了,她们家作为亲戚参加了婚礼。
虽然郑彦槟没有跟大伯有太多的联系,但还是尽心尽力地做好了一个男方亲属的责任。
她作为一个小伴娘,跟每一个见到的亲戚都相处的很好。
她甚至还准备了一根棍子,防止有人对新娘子有不轨的想法。
她知道自己的家庭已经出现了裂痕所以她痛恨那些拆散别人家庭的人,她不允许这种事情再发生在自己身边。
她自己没有得到的,就不允许有人去抢夺别人得到的。
这个举动,引起了母亲和作为新娘的李思颖的注意。
母亲没收了她藏起来的棍子,把她的行为教育了一顿。
李思颖并没有这么做,她肯定了她的观念,但也告诉了她不应该有这种暴力倾向和悲观的想法。
从那场婚礼之后,她们三人就有了联系。
等到五年级的暑假,郑彦槟在家附近散步时,碰到了搬过来的李思颖。
和她一块过来的,还有刚刚出世不久的晓燕。
她把这件事告诉了父母,罗梅很高兴,带她一块去帮助李思颖适应深江的生活。
她也经常在补课完之后和周末跑去李思颖家里,帮她做家务、照顾晓燕、和李思颖还有晓燕聊天。
她还把攒了的零花钱拿来买了不少小玩具送给晓燕。
那段时间,是罗梅见过郑彦槟的笑容挂在脸上最多的时候。
她也很好奇为什么李思颖才刚刚结婚,怎么就带着孩子独自来到了深江。
但她得到的答案同样是含糊其词,她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劲;出于过去的教训,她便允许了郑彦槟想要在李思颖家里过夜。
也是在这段时间,她逐渐淡忘了郑远强曾经做过的那些破事,哪怕他现在还经常夜不归宿,说是加班应酬什么的,实则去干什么她一猜就知道。
只要槟槟能够顺其自然地成长,就足够了。
她们三人的纽带,就是给罗梅继续维系这个已经产生隔阂的家庭的底气和动力。
可六年级的暑假,纽带被砸碎了。
郑彦槟马上要升入初中了,她特意跑去买了礼物,想要给将来升入小学的堂妹一个惊喜。
那天晚上,郑彦槟上完补习班后,就跑去了李思颖的家。
可两个小时过去后,罗梅听到了警车驶入小区的声音。
当她赶到李思颖家里时,看到了拉起的封锁线、被押上警车的海古(郑彦槟的大伯)还有抱着晓燕痛哭的李思颖和郑彦槟。
她陪着二人去了派出所做笔录,把郑彦槟的大伯送进了看守所。
回到小区时,已经快到早上了,郑彦槟请求她允许自己在李思颖家里过夜。
她同意了,她知道这个时候李思颖身边需要有人。
第二天,她又陪一夜未眠的郑彦槟去了一趟派出所。
可等到她们回来的时候,李思颖已经离开了。
她担心郑彦槟可能会接受不了,可郑彦槟还是说了和当时一样的话:“伯母和堂妹已经走了,我不想你们再替我担心;我相信法律会给我们一个答案的,我也相信伯母一定能走出来的。”
那个暑假就这么过去了,等到郑彦槟升入初中后,家庭的矛盾彻底激化了。
那天,罗梅刚刚下班,就接到了银行的催款电话。
她这才知道,郑远强拿了家里和公司的钱去投资了一大堆生意,都被别人“杀猪盘”了。
她被迫将仅剩的一点存款拿了出来,又去找郑彦槟的舅舅和小姨借了一笔钱,勉勉强强把公司的钱补上了。
剩下的钱,她实在没有能力补上了,万般无奈和怨恨之下,她提出了离婚。
最后,在法院的协商下,那些债务由郑远强承担,郑彦槟的抚养权划到了她的名下。
就在她以为一切总算结束时,她所在的公司小组和郑远强在的分部都被解散了,她被降职了。
很明显,因为郑远强的一系列作死,她也受到了牵连。
她想过一了百了,但她害怕她这一走,女儿的未来该怎么办。
郑彦槟这时候也没有大吵大闹,反倒是跟她说道。
“您自由了,不用被任何人束缚了;您可以安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也许是因为郑彦槟的态度,她才放心把郑彦槟交给郑远强。
可她终究是忘记了郑彦槟只不过是一个小孩子。
郑彦槟升入初中后,郑远强更加肆无忌惮地去外面乱搞。
好几次,她难得有空过来看望郑彦槟的时候,都能看见郑远强在跟新认识的女人腻歪。
她不敢想象郑彦槟每天到底经历着什么生活,自身难保的她也根本无力去改变。
后来,学校的老师也好几次跟她反映郑彦槟已经在学校多次违反了校规,很有可能要被开除。
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工作的重担、公司的排挤、郑远强做过的事情的后续麻烦,还有到了青春期没有得到引导的女儿,她已经心力憔悴了。
那天下午,她再次去了一趟学校为女儿求情,等她从学校出来时,已经是晚高峰了。
她决定去附近的公园休息一下。
就在她前往公园的路上,不远处一家新开的奶茶店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个站在门口锁门的女人,她看着很眼熟。
就这样,她再次与李思颖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