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为什么要飞?
因为拥有翅膀就拥有了飞翔的野望。
“说实话,我还挺佩服你的。”
越鸣在说这话的时候,对面的白濑表情跟见了鬼似的。
看吧,挂开大了,真话都没人信。
有时候直面自己内心的卑劣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因为人总是喜欢自欺欺人的夸大自己的品德。
如果生在这里的是她自己,她真的还能保持作为人类的道德和尊严吗?如果连穿越者的自信和剧情人设都没有了,那她还有什么依仗?金手指?她更相信自己不那么灵光的脑子会给自己带来bad ending,还是永不翻身的那种。
一个小人物,他连他自己的命运都做不了主,世界的命运又怎么可能是他说了算呢?
别逗了,那就是仗着金手指站着说话不腰疼。
即使是天资平平的普通人,从小到大,人格、三观、性情都是在逐渐完善的,即使儿时有过无能为力的惨痛经历,成年后独立生活,也会逐渐蜕变,成为更好的自己。
不是说蜕变为一个社会意义上的身心健康、乐观完美的人,而是和那个刚经历过苦难的弱小的自己相比,要更加强大,更加清醒,哪怕只是一点点,那也是“更好的自己”。
这不需要天赋异禀,只要是一个不残不傻的人都会如此,即使是温室里的花朵,吹过风淋过雨以后也会更坚韧,更不要说那些早早接触风雨的人。
至少在她看来,白濑诚一郎这个人身上真的有无限可能。
永不颓废,永不退缩,永远积极进取,永远野心勃勃。
每个人身上都有的那种不确定性在他身上几乎体现的淋漓尽致。
可以说就他这种个性,要不是生在这操蛋世界估计早就成功了,不,原著里最后也没混多差。
“我想像个人一样,为我自己活一次,无关是非对错,无论过程有多么曲折坎坷,哪怕下场惨烈不得善终也无所谓,真正由我自己选择的路,走起来才不会后悔!”
那个雨夜嘶吼着的狼狈模样与如今意气风发的面庞重合,他的本质或许从来没有变过,不顾一切抓住机会,只是偶尔还能看见当初那个口嗨的小坏蛋的影子罢了。
所以啊,人类就是这样一种物种。
从不确定走向确定。
一开始看似无限可能,到终点回望时却只有一种可能。
是路途中不断加码无限可能的期望,最终创造了那唯一的可能。
但大多数人一辈子也只是平面上的蚂蚁,只有造物者能看到全貌。每个人都在扮演着各自的角色,但这无聊的生活总有一天会厌烦的吧?
新秩序必然会在旧秩序上建立,因为所有在旧秩序下生活的人并不因为新秩序的建立就一夜之间改头换面,如果人的观念没有转变,所谓的新也终究敌不过旧的引力。
在那个拼尽全力也要争取的未来尚且不明朗时,她是真的很想看看,到底是谁会赢啊!
胜天半子还是天命主角?
如果他们赢了,是不是说明真的还有机会去改变?
总不能在她这个外来者的眼皮子底下硬生生拐个弯走剧情吧?
……你别说,还真有可能。
越鸣对于朝雾卡夫卡的精神状态并没有信心,更别提还有芥见下下的加成。
莫名其妙被夸了一句的白濑难免觉得有些不自在,只是略微一想思维就转到了那份棘手的对手名单上,自认为摸清楚乐团长心理的他嗤笑一声:
“……你还真是看得起我。”
“以前说你活不过一集,现在看起来还是我肤浅了,”于是乎她一套丝滑小连招又把问题抛给了白濑,对着他叉腰扶额无奈皱眉一笑,“那么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第二局就叫做主角团大战路人甲乙丙丁罢!”
被恶心到的白濑那点小心思直接给打没了:……妈的,真的好油。
心情大好的越鸣只是非常平常的到了公司楼下就看见早已在此等候多时的晃晃悠悠花枝招展的一颗“圣诞树”。
虽然她早就有心理预期,但是怎么会有文豪真的按照三次的身高长啊?
迫不得已仰着头的越鸣握紧拳头,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可恶,居然输在这里!
仍处于孤芳自赏状态的王尔德毫不掩饰自己的好恶直接开始对人评头论足起来:
“哦,糟糕,太糟糕了……与其说是‘朴素’不如更类似于‘土气’,不会是找了个替身糊弄我吧?”
事实上越鸣很想来一句——
体恤凉拖怎么你了?
但她终究还是没敢说的。
如果说她对原剧情算是熟知的话,那么从未出现过的王尔德以及他背后的钟塔侍从完全就是未知的势力了。
再加上原著给欧洲那块地方上了太多的buff,单枪匹马有通告有通知前来“外交”的自然不是什么善茬——
她可没忘记脚下土地战败国和租界的设定。
越鸣也很诚恳地换了英语语音包:
“大概可能也许应该Maybe?”
“这下倒是真的能确认你的身份了”,王尔德漫不经心地就变了语种,“How are you?”
很久没听听力所以没能分析出语境的越鸣立马下意识回复道:
“I'm fine thank you and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