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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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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械的劳动、反复的循环、肢体的麻木、僵硬的肌肉。

光暗下,一个人披着皮大衣沉默地进行着劈砍的动作。

那件大衣好像就是这个颜色,连同躯干,皮肤,血管,脏器,都染上了些肮脏的血肉颜色。仿佛是为了麻痹自己,只有坚硬破开坚硬,冰冷把生机变成无机,才能短暂的照亮自己,才能给行将就木的躯体添点油。把情绪燃烧化作双臂挥舞的燃料,又在一次一次的切碎,砍断,剁开中变成新的情绪。

钟声响起。

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沉重的斧头停滞在半空中,但终究还是重重落下。

刚刚从沙中孵化的小人类们还没有长出身体,他们朝向月光,一点一点地向着光亮处蛄蛹去。

蒙蒙细雨笼在身上,而行人已经失去了目标,这种孤独的空荡感无助地碰撞在人心上,迸发出进一层的无助。

周围的路人都渐渐没有了五官,空气慢慢沉下来,路越走越长。

眼前的酒店,即使破旧也掩盖不了外表的繁复 。

然而,在这迷雾重重的废弃小镇上,竟然有这种建筑存在,并且还能按时敲响钟声,或许这就是问题本身。

【饥饿在梦里是一种珍贵的香料。】

行走于此般迷雾之间,他似乎听到了什么,但隔着厚重的云雾,听到的声音并不真切——

“哥哥!是我啊!我是银啊!哥哥一直没有回来,我一个人好孤独啊!大家都没有回来,只剩下我一个!我好痛苦,所以快点回来,回到我的身边!哥哥!快点回来啊!”

离别、每一次的停顿,就像分别时忍不住哭的厉害,就连一句话都说不完,略有嘶哑的音色像是哭至嘶哑的、最后的挽留。

他感到心头莫名一阵发胀发酸,正在同时,芥川龙之介的脚步停在了宛如镜面的帷幕前——

熟悉的面容,眼神因憎恶而燃烧,通过他的口型能零零碎碎地拼凑出几个词“妹妹”、“黑衣男”、“复仇”。

那么……

镜子对面,是谁?

……

事实上,除了[虚空终端]本身的性能,游戏进程可谓是相当平淡无奇,毕竟这相当于几个人坐一块做了几个小时的阅读理解。

鉴于本场游戏的庄家在监视游戏的各方势力面前毫不掩饰的态度,其他玩家也就懒得配合气氛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主打一个随心所欲不逾矩。

“不恶堕的理由?当然是因为恶堕了想被调教还得求人啊。”已经开始光明正大品鉴本子的越鸣歪歪扭扭窝在沙发上,一本正经地开始胡说八道。

她从来不是一个要脸的人。

很多时候,跟小命比起来,面子是最不重要的。

“这种设定就得要保持光辉正义的英雄形象才对,然后光辉着去作死。”太宰治迅速跟上了她的脑回路,抛开事实不谈,他和越鸣实际上有很多共同点,是能够成为狐朋狗友的类型。

但谁愿意从巧克力味的屎和屎味的巧克力中做选择呢?至少把屎塞进那个让你做选择的家伙嘴里才对劲吧?

非常不想被拉到和这群人同一节操水平的绫辻行人表示了抗议:

“作死和犯贱还是有区别的,作死害的是自己,犯贱气的是别人。”

“这么没有逻辑的剧情居然都写的出来?”名侦探牌热点已连接。

“这么看来,人类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啊,”费奥多尔感叹道,“即使只是为了短暂的快乐。”

越鸣打了个呵欠。

这几天和太宰治在其他人面前酣畅淋漓的演戏是早在初代乐团时期就有的默契,即使表面上大开大合破绽百出,事实上他们的每次交流都可能藏在每句看似俏皮的但只有乐团的人才能懂的玩笑话里。

罕见的被大佬带飞的感觉的确很爽,至少目前来看,节奏一直把握在他们手里。

……所以,当初太宰治是怎么同意的呢?

“只要你在横滨一天,无论是谁当家,最后还是会逼你选择一方。你这个人,总是不合时宜,不管干什么都迟了一步。”

“……我有点讨厌你了。”那双鸢色的眸子低垂着,看着有些许暗淡。

“所以才需要你来做这件事,也只有你能做。”她耸了耸肩,“无所谓,反正你曾经是我推这件事也是我人生中不可抹去的黑历史,咱俩半斤八两。”

原著里太宰治年纪轻轻就被森鸥外套了圈,后来因为挚友遗言被扣了帽子,兜兜转转还是在三刻构想里,倘若不是深知这家伙的脾性,她都要以为他是真的可怜了。

当然,既然能绑在乐团这条战船上,总比放出去祸害其他人要好的多。原谅她没有多余的信任,对于太宰治,只有这种方法才能让她安心。

跟这种垂死挣扎的人打交道,要记住一个核心原则,维持适当的距离,靠的太近,那他在溺水前会把你也拉下去,离得太远,那他至少也能溅你一身水。

能做到客套但不失体面,表面亲切但若即若离,越鸣已经觉得自己是圣母病发作了。

“他来了吗?你想要的……新玩家?”

她眨巴着眼睛:

“或许吧。所以后续操作准备的怎么样了?”

“托那位草神的福,一切顺利,”太宰治语气戚戚,“至少所有的角色目前都就位了。……还有,那个人的条件,你那么斩钉截铁的答应,倒是真不怕被穿小鞋。”

“这就是你们读书少的原因了,虽然我智商远不如你们,”越鸣这样说着,语气不乏嘲讽,“但我是个学生,你知道学生最擅长的事是什么吗?”

“——阳奉阴违。”

不等式做题就是快。实际上答应和去做这两者并不矛盾,非此即彼的思维终究是下乘的。

对比起这群老狐狸,越鸣的社会经验或许不足,但是作为一名精通规则下糊弄学的高中生,她起码还有些反抗能力。

……

钟声再度敲响。

再次抬头,他看见了酒店的阁楼之上,穿着神父袍子表现文雅的少年对他露出了一个微笑。

如此粗苯的钟,竟然让一个文弱的少年神父去敲么?

……不对,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他到底是……

可是他却着魔一般的,一步步踏上阁楼老旧的阶梯。墙壁上的石刻经过多年的风蚀雨侵已经脱落得坑坑洼洼,一如命运一般。

终于,在阁楼顶部,他看到对方背对着自己,面前是沉重的钟,目光投向迷雾遍地的小镇,语气不乏悲悯,长袍罩在文弱的身躯上,在微微光芒的映衬之下甚至有几分神圣的味道。

尔后,对方转身了,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他倍感不妙。

可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此时此刻,乙骨忧太已然失去了与诅咒女王的联系。

“恭喜您,第一个来到了这里。”

“我是这里的敲钟人,你可以叫我……阿廖沙。”

最开始设置的三个任务五个区域八个游戏里,酒店、实验室、乐园、阁楼、礼堂,任务二的隐藏支线就在阁楼的中控室,这下倒好,第一个解开谜题拿到证据的中原亚郎没上来,前期一直打野两眼一抹黑的乙骨忧太却被下场的小号直接捕捉了。

很好,天糊开局。

事实上,在越鸣没有管制的情况下,几乎每个小号都实质性掌控着至少一个区域。

嗯,热衷于拉郎参加婚礼随份子的也是。

她毫不怀疑自己同学的凶多吉少,毕竟被这些小号带歪的下场,除了太浪被自己的路径反坑,事实上也是成功大部分的名侦探之外,其他人都在不同的赛道发力。

……至少目前的两位“主角”们可都在其他玩家手里。

狭窄的通道口,白炽灯下方堆满了飞蛾的尸体。

“您认为,人的灵魂是之所以徘徊在世上,是因为什么呢?”在领着乙骨忧太到中控室时,神父突然停下了脚步,这样问道。

“……”显然,乙骨忧太做不出评论,或者说,他本身已经有了那个藏于心口的、缄默的答案。

然而对方只是轻笑一声,并无更多回应。

“吱呀——”厚重的金属门被推开,锁上面的锈迹似乎在触碰到的瞬间已然侵入了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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