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明白?”骆美宁惕厉地坐起身。
他睇她一眼:“你说......为什么你想亲我就能亲,而轮到我,还得你口头应允了,才可啊?”
“你!”
骆美宁还以为他要放出些什么狠话,未料却是这般不着调的,“我若亲你,你会不允吗?”
“当然,我也是有脾气的。”
尹淼轻笑,刻意逗她:“此刻想来,美宁妹妹倒是想唤我姐姐也行、唤我哥哥也可,但轮到我自称一句哥哥,妹妹怎么就恼了?”
骆美宁抿起唇,嗫嚅半晌。
“说话呀?舌头被叼走了?”
“你想怎样?”骆美宁瞪他。
“你过来点儿。”
骆美宁弓着腰,反倒朝后挪了两步,“为何?”
“山不就我,我来就山。”
尹淼凑上前去,垂首凝视着她,“怕什么呢?”
“怕你这个伪君子。”
“啧,又骂我。”尹淼似笑非笑地将脸低得更近些,“此前当你‘三水姐姐’的时候,嘴还甚甜呢,还会整日变着法儿夸我。”
“你是姐姐吗?”退无可退,骆美宁后背紧紧贴着床柱。
时间久了,嘴巴那处磕碰,倒也不再有什么痛意,再去舔,似乎连伤口也寻不到。
尹淼盯了半晌她唇缝里的舌,哑着声道,“好吧,那我再问问你。”
骆美宁眯起眼,以为他又要数落自己的‘双标’,抬着下巴:“问什么?”
......
良久,灯芯悄然剥下层灰屑。
“能亲亲你吗?”
——他问得过于认真了,眸光温沉、神情柔和,且将一双手撑在榻上,好似只忠犬。
再细品咂:晌午时分挽起的发已散落在肩,垂坠着。
修长的脖颈缓缓没入暗色单衣衣领,打量的目光于往返之间便会被那颗隆起的喉头勾住,无法离去。
尽管骆美宁恨他心眼忒坏,可也耐不住近在咫尺的美色:还说欲勾他,到底算是谁勾谁啊?
咽下口唾沫,骆美宁紧扣牙关,愣是没答。
尹淼大抵有几分丧气。
平展的眉心蹙起,嘴角也撇下三分,因期待落空,绷直的窄腰阔肩稍稍下塌。
少顷,挤出一句干涩的“哦。”
骆美宁轻咳两声,才将目光挪开,于厢房中四处游离。
他似擒住了转机,又忆及老头那些为了邀宠而无所不用其极的妃嫔们,仔细回想能得逞的几个都是什么模样。
尹淼遂扯了扯单衣的衣领,又屈下身子,趴在榻上昂首仰视。
待墙上摇曳的身影变得有些模糊,他又换作此前伊三水的声儿,示弱道:“好妹妹,真的不可吗?”
罢了,心头涌起几分羞赧——真是跟对待祖宗一样把她供起来了。
“哎,”他叹了一声,暗怨自己不争气:大抵是缺乏情爱,又只寻到这么独一个,能抚慰自己干涸的心。
患得患失,绝非帝王之状。
尹淼收回眸光,“算了。”
霎时间,靠在床柱上的身子腾地跃了起来,那探出的柔荑托住他的后脑。
天旋地转,他的身子被压在床榻上。
又是铺天盖地的吻,馨香之气侵入鼻与口中,与此前的逆来顺受不同,她吻得又急又狠,甚至用齐整的牙咬他。
唇舌被勾着,十分熨帖。
尹淼忍不住笑,想说些什么甜言蜜语,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被痴缠、堵截。
“唔......”
夜灯里的油已燃了大半。
骆美宁憋了许久的一口气,终是受不住,可如何也不想就此结束,更不想令他瞧见自己狼狈的模样。
于是,将手心拱起盖在他的眼前,两人四瓣唇紧紧贴着,她用鼻子剧烈喘息。
“呵......”尹淼终是轻笑出声,本欲反过来吻她,又闻她哼了一句,只得顺从地躺卧,静心她一道又一道逐渐舒缓的鼻息。
仿佛是在等钟乳石尖挂着的水露,静候恩泽,待其垂坠。
默数多时,终是落下。
尹淼听她心跳甚快,只当还是暴雨骤降,却不想这柔软的舌自他唇畔慢慢温存了一会儿,复沿着唇缝开始寻觅些什么。
又吻了许久,才松开。
骆美宁撤开了盖着他双目的手,喘着气道:“你...方才...刚刚、不是说...嘴巴,也被磕破了吗?”
“嗯?”尹淼挑眉。
“呼——”大约是调息过来,她静静-坐起,嘀咕着:“大骗子...我瞧你嘴里光洁得很,半分未伤...还有,牙齿顶个得饱满,怎么都不像是吃过苦的人,干甚去装什么阉官啊?”
话音刚落,厢门被‘咚、咚’敲响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