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大人合上日记,紧锁的眉头久久没有松开。沉思片刻,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对面是家入硝子:“硝子,能帮我查查,祈本里香的母亲是什么时候去世的么?”
一阵敲击键盘的声音后,家入硝子得到了信息:“是在祈本里香五岁的时候突然离世的,医院没查出死因,尸体后来也离奇失踪了。夏油,怎么了么?”
夏油大人还没回答,五条悟就一把抢过电话:“不对哦。祈本里香的母亲应该是在她刚出生不久就自杀身亡了,后来再出现在他们家的人,应该是她母亲怨念的集合体,所以才会在某天达成目标后突然消散。而在那之后,祈本里香获得了某种奇特的体质,比如让其他的人莫名对她心生不正常的好感。”
“怪不得她现在会觉醒这样的术式。”夏油大人与五条悟对视了一眼,心有灵犀地说出了五条悟没说完的内容。他闭了闭眼,深深叹了一口气,“那孩子……被她的母亲诅咒了啊。”
找到了症结所在,解除祈本里香的诅咒就变成了一件既容易又困难的事情。容易是指,我们找到了解咒的关键——那本日记。但困难在于,我们仍不知道到底要怎么样破除这个诅咒。
于是五条悟提议:销毁那本日记,直接打服幕后boss。
但夏油大人却拒绝了这样,他打算把日记带回高专,作为证物,交给夜蛾正道处理。
坐着夏油大人的咒灵回咒术高专还是蛮快的,只不过夏油大人看起来像是有心事。我问他怎么了?他回答我:“不知为什么,我稍微有些在意那本日记中所记录的虎杖香织……她应该是个诅咒师吧。但奇怪的是,咒术协会的通缉名单里却没有这个人。”
“别这么敏感啦,杰。”五条悟大大咧咧地靠在夏油大人身侧,“咒术协会那帮老家伙只在乎他们的位置,才不会在意普通人的这些小事,所以没有记录也是正常。大概只是哪个不值一提的小喽啰吧。”
但事实真是如此么?
那本日记中对于虎杖香织的一切描写都与我记忆深处另一个让我深恶痛绝的身影吻合。那个人看似亲切实则冰冷傲慢的神态以及头顶那道不可消弭的缝合线,是我永生永世也无法忘记的梦魇。除非他死。是的。他必须死!不然我永远也无法安心。
不过,看起来老天还是蛮眷顾我的,毕竟这么快我就得到了有关羂索的消息。这一世,敌明我暗,我得慢慢筹划,一击必杀。
我不能急。
我们降落在咒术高专医务室的屋顶。刚准备去校医室时,夏油大人手臂下方夹着的日记本突然腾空而起,在我们都还未反应过来时,开始在半空中快速地翻起页来。然后,随着刺眼的白光一闪,我瞬间失去了意识。
“菜菜子。菜菜子?”
夏油……大人?
“醒醒,别睡了。我们要下车了。”
我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拥挤狭小的地铁车厢。这是……东京?
“怎么啦?睡糊涂了么?”夏油大人略带调笑的声音从我头顶上方响起。我仰起头,有些惊讶地看见他居然穿着那身令人熟悉的袈裟,简直和我前世记忆中的样子一模一样。
“有这么奇怪么?”夏油大人眉眼弯弯,表情柔和。他略带局促地摸了摸鼻子,移开与我对视的视线,“穿这身衣服纯粹是因为那个寺庙主持的请求实在无法拒绝,都一把年纪了,他也不容易。所以我就去帮忙撑个场子。”他清了清嗓子,摸了摸我的头,“总之,这件事别告诉妈妈哦。”
“妈妈?”我哪儿来的妈妈?
“还真的睡傻了?”也许是见到我疑惑的表情,夏油大人笑了,他一把抱起我,手臂托着把我举到肩头,然后站起身,逆着人群向地铁车门方向走去,“悟要是知道你睡了一觉就忘了他,小心他会闹的。”
什么鬼?在这个世界里,五条悟是女生?
还好,就在我怀疑人生时,眼尖地瞟到了鹤立鸡群地站在站台上,如时装模特般高高瘦瘦的白发帅哥。他牵着美美子的手,有些无聊地在玩手机,似乎在等我们。
原来还是个男生啊。还没等我松一口气,我却惊讶地发现,美美子的眼睛居然是和五条悟一样,是天蓝色的。而我同时也察觉到,自己的浅黄色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和五条悟一样纯净的白色。
想到某个可怕的猜想,我试探性地叫五条悟:“妈……?”
五条悟的笑容瞬间僵住了。他大步向我们走过来,伸手捂住我的耳朵,咬牙切齿地质问:“夏油杰你他妈又教了菜菜子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