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星灼正欲启口,紧握的掌心悄然凝聚起一团火焰,就在此时,一个怪物蓦地出现在众人眼前。
怪物口中叼着一个看上去不过五六岁的小男孩,它将男孩置于地上,对着他那沾染了灰尘的面庞啃噬一口,男孩的脸瞬间被腐蚀得惨不忍睹。
司寇鸾挥出一记冰刃,直逼怪物而去,然而冰刃却只是穿透了怪物的虚影。确实,已然发生过的事情,如今又怎能轻易改变呢?
千钧一发之际,天宸仙尊出手了。他以快得让人无法看清的动作打死了那个怪物,救下了小男孩,并将他留在了好友所在的云雾仙阁。
仙尊转身离去,可在他视线不可及之处,小男孩的触手一根又一根地飘然而起,在空中肆意舞动。
原来他已然被污染,变成了怪物,只是凭借着少见的拟态,竭力伪装成一个正常人。
小男孩就这样在云雾仙阁度过了许多岁月,天宸仙尊每次来到云雾仙阁,都能看到他。他似乎并不喜欢这里,可除了这里,他又能去往何处呢?
许兰辞望向走在最前方的长老,他脸上的伤疤与小男孩处于同一位置:“那个孩子,是你吧,师叔?”
泽和长老不置可否:“是又如何?”
景星灼出言讥讽道:“泽和长老可真是善于伪装啊,也不知你这种怪物有何胆量一直待在云雾仙阁,就这么听从裴瑾天的话?”
“首先,你不配直接称呼他的名字。”泽和长老抿起唇,眼眸森然,压抑着怒火,“我就算是怪物又怎样?我又没有杀害很多人。”
“你一直想把商凌珂变成怪物就没错了吗?蓬莱岛上时不时出现的怪物也是你在捣鬼吧。怎么一直死皮赖脸地待着不走,你不会是喜欢裴瑾天吧。”
长老彻底沉下来脸,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景星灼:“商凌珂本来就有着主的污染,我把她彻底变成怪物,她就不用再痛苦了,我做错了吗?那些怪物又不是我主动放出来的,怎能把责任都推到我头上?
而且我喜欢天宸仙尊又怎么了?怪物就不能喜欢一个人吗?”
景星灼斜睨着他:“是,那些怪物不是你主动投放的,但是魔兽们可都是因为你这个行走的污染源才会变异成为污秽之物。”
本来还在饶有兴致吃瓜的司寇鸾不得不再次出面劝架:“别吵啦别吵啦,你们不要为了天宸仙尊争吵了!”
两个人依旧对峙着,根本不把司寇鸾放在眼里。司寇鸾只好使出杀手锏:“你们再吵架,我可就真的不碰忆泡了哦。”
“你敢?”
“你找死吗?”
两个人的话语同时响起。
司寇鸾摊摊手,视线落在秘境最深处,意有所指:“我怎么不敢啊,反正你们杀不了我,这里可是天宸仙尊的秘境,师尊他们应该也在吧。”
自始自终围观的许兰辞默默点了个赞。
……
接下来的忆泡中再无什么特别有趣的事情,天宸仙尊总是频繁地自言自语,可外界的人却并未察觉。
司寇鸾感到奇怪,于是询问许兰辞。
许兰辞道:“这些是忆泡呀,是仙尊的回忆。这些自言自语是天宸仙尊在自己识海里说的,外人自然难以察觉。”
司寇鸾恍然大悟,西华帝君的壁画似乎也是如此,原来这两位大能都喜欢在识海里吐槽啊。
不像他,他也只有和系统聊天的时候才会在识海里发言。
想起系统,他习惯性地在识海呼唤了几声,没有听到回答也无妨,反正系统总是待在别的世界别的宿主那里,自己并非最重要的那一位。
不出所料,没有回复。
……
天宸仙尊再次尝试突破大乘境界,可惜又失败了,当即倒了下来,一路被动地破开空间限制,坠入了中三天,像没飞翔坠入悬崖的雏鸟。
幸运的是,他倒在了属于自己的一个寺庙。在这里养伤,神器转换的信仰之力可以让他更好地恢复。
一位青年无意撞见了他坠落时“流星”的轨迹。还未完全脱去稚气的小书生顺着痕迹来到了地牢,看见了伤痕累累的仙尊,和仙尊那与寺庙里的神像有着相同的一张脸。
小书生满脸关切:“您没事吧。”
天宸仙尊此时的心情实在算不得好,他言语暴戾:“滚开。”
……
小书生被骂也不气恼,每日都来找天宸仙尊,有时带着一些金疮药,有时带着一些野果子。
不让进地牢也没关系,他将带来的东西一丝不苟地摆在神像前,然后跪在蒲团上,动作虔诚、言辞恳切。
许兰辞被他的举动惊住了:“原来司寇兄如此有趣呀。”
在幻境里,小师弟的这副模样景星灼早已看够了,可是当许兰辞和泽和长老也了解到这些秘闻后,他莫名其妙地感觉不爽,恨不得他们没有见过这幅场景。
唯有司寇鸾感觉十分尴尬,有点像中二时期的黑历史被自己的同学和仇人看光的样子。
秘境里,闭目养伤的天宸仙尊睁开了眼睛,他说:“我为何要在意他骂我?作为人们口中的神仙,我却无法保证公平,难道他说的不对吗?”
“你说他对我过于不尊重?这就更无所谓了啊。存心邪僻,任尔烧香无点益,持身正大,见吾不拜又何妨?”
忽然间,司寇鸾识海里泛起波澜,系统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