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景星灼成为需要严加看守的犯人了?
司寇鸾心道,遣返一个不知道会有什么变化的疯子跟杀了他有什么区别。
可是看见师尊的眼神,他乖乖地点了点头。
他猜想师尊应该要去寻找承霄仙尊或者锋渊仙尊商讨一下对策。
人间冬日,山风卷着满天白雪,像大海的狂澜。
白衣仙尊的衣袍被风扬起,呼呼作响。他正欲转身离开,司寇鸾忽然抓住了他的袖袍。
“怎么了?”
“我在人间碰见了一个天赋还可以的小乞丐……”
“我知道,我已经给他写了荐书,让他前往位于青城山的飞燕堂。”
司寇鸾抓着衣袖仍不撒手。
“还有事情吗?”
白衣仙尊看着小徒弟可怜且亮晶晶的眼睛,没忍住又一次扒拉了一下他的细软发根。
司寇鸾感觉脑袋痒痒的:“师尊,我想我大概可能也许,找到了天宸仙尊陨落时形成的秘境了。”
*
墨瑶峰和走之前没什么变化。漫山遍野的白海棠花瓣落到了大殿精致的屋檐上。
海棠树下,定景长老已经在山顶等候多时了,身边还有着一位提着糕点的黄衣少年。
许兰辞嘴里塞着满满的蟹壳黄,半眯着眼,抬手对着二人打了个招呼:“嗨,景师兄,司寇兄,好久不见~”
“你是……”司寇鸾歪着脑袋,在识海里搜寻这个熟悉的声音的来源,“你是那天为我卜算吉日的小神棍!”
也是寄信给他,让他小心师兄的那位好心人!
当然,司寇鸾看着师兄的侧脸,又瞅瞅拼命挤眉弄眼的小神棍,将后半句话咽回了肚子里。
定景长老一眼瞥见在后排默不吱声的景星灼,看上去很乖。他抓过他的手腕,随意把了一下脉相,倒吸了一口凉气,匆匆忙忙地走了。
留下三人在清冷的大殿里面面相觑。
许兰辞囫囵吞枣地咽下口中的蟹壳黄,真诚实意地提议:“要不,让我们来一局紧张刺激的推牌九吧。”
司寇鸾冷哼,师兄怎么可能乐意玩这种幼稚小游戏。
再说了,他,司寇鸾,就算当一条狗,也绝不会和景星灼一起玩!
他们两个,不共戴天!
……
两个时辰后。
小狗司寇鸾的脸上贴满了纸条。这种被施加了法力的纸条贴到脸上后,一整天都摘不掉。
当新的纸条贴在了司寇鸾的额头,他气愤地拍了下石桌:“许兰辞,不许作弊!”
许兰辞托腮,语调黏黏糊糊的,让人想起来人间江南:“司寇兄肯定是误会我了,我怎么可能作弊呢?”
“可你好像已经学会了时间之道,可以看见未来的事情……”虽然只能看见未来半分钟的。
时间之道是一门很高深的法术,整个云雾仙阁,只有瑾瑜仙尊、定景长老和许兰辞三个人可以做到。
传闻中,仙尊和长老为了看清某件未来事情,不惜透支自身的潜力。因此,他们再也窥不得未来,唯有过往。
“我看见未来的事情分明和呼吸一样简单,哪里算作弊。”
“眼睛闭上嘛。”司寇鸾变出了一条黑色丝带,就要盖住他的双眼,却被许兰辞躲开。
“我才不要!”
脸上同样贴满的景星灼屈尊开口:“你,眼睛闭上。”
许兰辞火速接过黑色丝带,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笑死,根本不敢惹。
这位定景长老的得意门生闭上了眼睛不再作弊后,终于有赢有输,原本一尘不染的脸颊也有了些散溢着法力飞舞着的纸条。
月亮爬上了树梢,又开始偏西,星星点点闪烁。推牌九的刺激战场一直持续到很晚很晚。
司寇鸾虽然脸上贴了最多的标签,可是贴标签的不止他一个啊。
一个人丢脸是丢脸,可一群人丢脸,那叫做乐趣。他心满意足地回到了自己许久未踏足的小屋。
墨瑶峰没有仙侍,小屋被笼罩在黑夜里。借着懵懂的视力,司寇鸾打了个响指,想要点燃一道纵火符,让房间亮起来。
那些灯台中的烛火刚被点燃,却瞬间熄灭,如昙花一现,转瞬即逝。
一张帕子忽然捂住了他的口鼻,绑匪呼出的热气全然打在了他的脸颊:“别动”
“唔—”司寇鸾双眼瞪得溜圆,瞳孔放大,肌肉紧绷,扭动着身体试图摆脱束缚。奈何绑匪的力气很大,法力也比他高深。
他究竟惹了谁啊,莫名其妙到了人间不说,刚刚回到家,又被绑架了。
绑匪用捆仙索将他绑起来,又打了个结结实实的死结,闲聊般开口:“听说你找到了天宸仙尊陨落的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