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你来试试?”
景星灼随手一抓,将那根灰白长杖吸到了他的手中,他抬头,嘴角笑容邪意。
天罚雷域杖是一件准天阶法器,是曾经云雾仙阁与紫霄电阁的交换所得。
它虽然没到天阶,更未到达神器的标准,可也不是景星灼这个元婴境界能够抗衡的呀。
师兄他又使了什么小手段。
因此,司寇鸾不认为这根长杖上还有什么危险,景星灼应该是在借此警告他。他不甚在意。
更何况出于谨慎的性格,他根本不打算尝试,可谁想到那跟长杖却被抛了过来,他下意识地接过,被电了个半死。
司寇鸾拼命想甩掉,抬眸瞥见师兄微微张口,念了一道仙法咒语。
那该死的长杖牢牢地被攥在青年的手中,怎么甩也甩不掉,像个狗皮膏药。
他鬓角冒冷汗,右手抽搐地想要摘下衣袍上的玉佩,就要碰触到了……还差一点点距离……
可就在他食指要摸到的上一秒,景星灼却弯腰,将那枚玉佩绕上他的中指,悬挂展示在青年脸前。
“小师弟,同样的错误,你觉得我会犯第二次吗?”
疯子、傻子、神经病……
司寇鸾在内心问候了他全家八百遍,嘴里却念念有词:“师兄,我错了……”
他眼尾泛红,下睫毛上挂着几滴生理性眼泪,眼睛一眨不眨地,求饶般地盯着身前高大身影,委屈感破碎感要溢出来。
“我真的好想杀你了。”
景星灼看见青年这幅我见犹怜的样子,心里的厌恶感却更加强烈。
不费吹灰之力地从拿过小师弟手中的长杖后,他沿着青年的脖颈比划几圈,像是在打量某种猎物。
然后往上移,长杖摩挲着他的嘴唇,猛然捅进了他的嘴里。
司寇鸾感觉自己的全身血液都沸腾了,细小电流钻进了他的身体,可他避无可避。
先是感觉身体与那根长杖粘黏在了一起,整个人被硬控在原地,丝毫动不了。一道道电光火石从胃部顺着他的肋骨往上涌,在胸腔荡漾开,没有办法呼吸。
他就似被掐住咽喉,身体内部有股能量想透破血肉冲出来,强烈的闷憋室息感涌在心间,心脏几近骤停。
景星灼终究还是放下了手:“不能杀了你……太可惜了。”
终于……司寇鸾感觉自己就如同死了一次那样。
他无力地滑落,坐于地面,大口喘气。
景星灼随手将长杖搁置,继续跪在蒲团上,盯着那些神主位,思绪飘离。
司寇鸾不甘心,他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你怎么做到的?你凭什么不受到天罚雷域杖的影响?”
男子摊开自己那蔓延着一条毒蛇般纹路的手:“小师弟,你何时认为我没受到这根长杖的影响?”
所以……师兄和他的感受,是一样的?
他也会因惩罚而□□痛苦?他不怕疼吗?不怕死吗?
司寇鸾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你真的是个疯子。”
“对啊。”景星灼没否认什么,“难道小师弟不觉得这种感觉,是如此的美妙吗?”
他舔了下嘴唇,语气变得狂热:“小师弟,你不多体验一会儿,真的是太可惜了。”
“可惜啊可惜。”小师弟不能死了,死了师尊会生气的,然后自己就会被惩罚,被丢弃。
他不想去别的地方,云雾仙阁是他去过的地方里他讨厌程度最轻的。
没关系,总会有那么一天的。小师弟迟早要体验到。
他等得起。
*
从祠堂离开后,再也没有奇怪的东西动司寇鸾那盒仅剩下的束脩六礼。
可是景星灼还是被提前放了出来。
一来是瑾瑜仙尊害怕景星灼和天罚雷域杖长时间待在一起,出什么问题。
二来是他害怕仙阁的祠堂出什么问题。
三来是他老人家觉得再收一位徒弟时,景星灼应该在场,这有助于师兄弟二人培养关系。
自然,他老人家有和司寇鸾商量这件事情。
毕竟只有受害者才有做决定的权利。
当时,黄衣青年摘下身旁树上的一朵海棠花,深深嗅闻,爽快地同意了师尊的意见。
师兄太疯狂了。
万一有个好歹,被电死了,那他攻略任务怎么做,又该怎么回家?
*
那夜,清冷的墨瑶峰下了好大的雪。
风吹海棠树林,花瓣抖动,发出萧萧声响。海棠花瓣与满天大雪,浑然一体,分辨不清。
景星灼从祠堂出来,一步一步走向修行的小院,所经之地,积雪上多出一行深深浅浅的脚印。
他停住脚步,目光飘忽。
亭台楼阁精致,假山怪石罗列,雪水沿着屋檐缓缓滴落,一青年坐于屋檐下,身披大氅,围炉煮茶,茶香四溢。
他拿着一本仙法书看的津津有味,修长的手指时不时翻过书页。